華山裂,聖母出,新天條現。
萬道霞光映照天地,驅散了長久以來籠罩在三界上空的陰霾。那腐朽僵化的舊秩序,在這新生規則的力量下,如同陽光下的冰雪,迅速消融、瓦解。天地間的靈氣都仿佛變得更為活潑、充盈,無數受舊天條所困、所壓的生靈,心有所感,望向華山方向,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
裂縫之中,一道白衣身影緩緩飛出,容顏依舊美麗,眼中含著激動的淚水,正是三聖母。她看著眼前已經長大成人、氣息磅礴的兒子,百感交集,顫抖著伸出手:“沉香……我的孩子……”
“娘!”沉香衝上前,緊緊抱住母親,母子二人相擁而泣,數百年的分離與苦難,在這一刻儘數化為重逢的喜悅。
楊戩收起了法相,靜靜地立在原地,看著相擁的母子,臉上那萬年冰封般的冷漠終於徹底融化,露出一絲如釋重負的、極其複雜的笑容。他做到了,他終於用自己的方式,護住了妹妹,培養了外甥,推動了新天條的誕生。所有的隱忍、孤獨與誤解,在這一刻,都有了答案。
梅山兄弟與天兵天將們麵麵相覷,最終在康安裕的示意下,默默收兵,退出了華山區域。新天條既出,舊有的鎮壓命令自然失效。
敖春變回人形,雖然身上帶傷,卻笑得暢快淋漓。小玉走到沉香和三聖母身邊,看著他們團聚,眼中也盈滿了欣慰的淚水。
就在這時,複活後的東海四公主以及其他幾位曾被楊戩“迫害”過的仙神紛紛現身,他們當眾說出了楊戩多年來暗中相助、忍辱負重的真相。
“……若非真君暗中周旋,我東海四公主早已魂飛魄散……”
“……當年若非楊戩兄台暗中傳遞消息,我等早已遭了毒手……”
“……他逼沉香,是為了磨礪他;他與眾人為敵,是為了將矛盾引向自身,為沉香積累力量和聲望……”
一樁樁,一件件,真相大白。
眾人震撼不已,看向楊戩的目光充滿了愧疚與敬佩。三聖母更是淚如雨下,看著自己的兄長,哽咽道:“二哥……對不起,我們錯怪你了……”
楊戩擺了擺手,神情疲憊卻坦然:“往事已矣,新天條既出,便是最好的結果。”他的目光掃過眾人,最後落在沉香和小玉身上,微微頷首。
所有恩怨,至此煙消雲散。
數月之後,一切塵埃落定。
新天條順利運轉,三界秩序煥然一新。三聖母與劉彥昌在華山重建家園,享受天倫之樂。
沉香與小玉,曆經兩世磨難,終得圓滿。在眾人的祝福下,於千狐洞舉行了一場簡樸而溫馨的婚禮。沒有盛大的排場,隻有至親好友相伴。孫悟空送來了一葫蘆金丹當賀禮,豬八戒則拍著胸脯保證以後孩子的奶粉他包了被小玉紅著臉啐了一口)。楊戩雖未親至,卻派人送來了厚禮和一封簡短的信,信中隻有四個字:“珍重,幸福。”
婚後,沉香與小玉並未定居一處,而是時常結伴遊曆三界,時而回華山陪伴父母,時而去峨眉山向孫悟空請教,時而在淨壇廟聽豬八戒吹牛,亦會去東海尋敖春把酒言歡。他們用自己的力量,幫助那些在新舊規則交替中遇到困難的人們與精怪,成為了維護新天條的踐行者與守護者。
而丁香,在親眼見證了華山之巔那驚心動魄的一幕,親眼看到沉香與小玉之間那不容置疑的深情後,心中那份對沉香的執念,終於徹底放下。她意識到,屬於自己的幸福,或許一直在身邊。
在那段共同擔憂、並肩備戰的短暫日子裡,敖春的可靠、勇敢與偶爾流露的笨拙關懷,早已悄然印在她心中。而敖春,也看到了丁香除了任性之外的重情重義與勇敢擔當。
兩人在華山之事了結後,接觸愈發頻繁。敖春帶著丁香遊覽四海,見識她從未見過的瑰麗景象;丁香則用她的活潑與熱情,給敖春的生活帶來了不一樣的色彩。一來二去,情愫暗生。
這一日,在東海之濱,夕陽熔金。敖春鼓起勇氣,握住了丁香的手,笨拙地表白了心跡。丁香臉上飛起紅霞,卻沒有掙脫,輕輕點了點頭。
他們的結合,得到了龍宮與丁家的共同祝福。東海龍王對這個活潑開朗的兒媳婦頗為滿意,丁夫人見女兒終於走出執念,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也是老懷安慰。
後來,據說是觀音菩薩座前的龍女偶然提及,丁香與敖春能有此良緣,其中不乏小玉暗中觀察、適時撮合的功勞。小玉得知後,隻是淡然一笑。前世恩怨已了,今生能看到所有人都獲得圓滿,於她而言,便是最好的結局。
千狐洞內,燭火溫馨。
沉香攬著小玉,站在洞外,望著天際那輪清澈的明月。
“這一世,終於沒有那麼多磨難了。”沉香輕聲說,將小玉摟得更緊。
小玉依偎在他懷裡,感受著他胸膛傳來的溫暖,臉上洋溢著寧靜而滿足的笑容。
“嗯,以後的日子,都會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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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如水,靜靜流淌,籠罩著這對曆經坎坷終成眷屬的有情人,也籠罩著這個在新天條下,煥發出勃勃生機的三界。
新婚燕爾,沉香和小玉並未遠遊,而是在千狐洞附近尋了一處山明水秀的穀地,親手搭建了幾間竹舍,過起了半隱居的愜意日子。
這一夜,月華如水,將小院照得亮堂堂的。小玉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就著月光,縫補著沉香白日練功時不小心刮破的衣袖。沉香則坐在她身旁,手裡拿著一壺猴兒酒,愜意地小酌,目光溫柔地落在小玉專注的側臉上。
歲月靜好,莫過於此。
“小玉,”沉香忽然開口,聲音帶著一絲酒後慵懶,“我有時候會覺得,我們好像已經在一起很久很久了,久到……像是過了兩輩子那麼長。”
小玉穿針引線的手微微一頓,心頭一跳,麵上卻不動聲色,抬眼嗔了他一眼:“淨胡說,我們成親才不過數月。”
沉香笑了笑,仰頭又喝了一口酒,目光有些迷離地望向那輪圓月:“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是有這種感覺。尤其是最近,偶爾會做一些光怪陸離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