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清算
夜色如墨,雨後的街道空曠而寂靜,隻有偶爾路過的更夫敲著梆子,聲音在濕冷的空氣裡傳得很遠,更添幾分淒涼。
王雪琴坐在那輛不起眼的黑色汽車後座,麵容隱在陰影裡,隻有偶爾掠過的路燈在她眼中投下冰冷的光斑。她的手緊緊攥著,指甲幾乎嵌進掌心,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壓抑不住的恨意和即將複仇的快意。
車子悄無聲息地駛離繁華的街區,拐進一片混亂肮臟、魚龍混雜的棚戶區附近。這裡離碼頭不遠,空氣中彌漫著劣質煙酒、潮氣和若有若無的腐臭味。一棟孤零零的、看起來還算完整的二層小磚樓立在巷子深處,窗口透出昏黃搖曳的光——那是魏光雄狡兔三窟中的一個窩點,也是他慣常處理“私事”的地方。
車子在距離小樓百米外的暗處停下。
“夫人,到了。”前座一個麵容普通、眼神卻精悍的男人低聲道。這是王雪琴私下找來的“幫手”,價錢不菲,但勝在手腳乾淨,隻認錢,不問事。
王雪琴深吸一口氣,推開車門。“在這裡等著。”她吩咐道,聲音冷靜得不像去進行一場危險的交易,更像是去參加一場無聊的晚宴。
她踩著濕漉漉的地麵,一步步走向那棟小樓。高跟鞋敲擊地麵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但她毫不在意。係統空間裡那沉甸甸的金條和珠寶,以及一把她早已準備好的、小巧卻鋒利的匕首,給了她十足的底氣。
走到門前,她抬手,按照約定的暗號,兩長一短地敲了敲門。
門很快被拉開一條縫,魏光雄那張帶著睡意和不耐煩的臉露了出來。他看到王雪琴果真一個人來了,眼裡閃過一絲貪婪和放鬆,側身讓她進去。
屋內煙霧繚繞,酒氣衝天,家具簡陋,地上隨意扔著幾個空酒瓶。顯然,在王雪琴來之前,魏光雄正在這裡尋歡作樂或借酒消愁。
“東西呢?”王雪琴開門見山,懶得與他虛與委蛇,目光冷冷地掃過屋內,確認沒有埋伏。
魏光雄嘿嘿一笑,搓著手,眼神在她身上不懷好意地打轉:“急什麼?雪琴,這麼久不見,就不想跟我……敘敘舊?”他說著,就要湊上來。
王雪琴猛地後退一步,避開他令人作嘔的觸碰,聲音淬冰:“魏光雄,我沒空跟你廢話!爾傑還在醫院等著救命錢!把我的東西還給我!”
見她如此“焦急”,魏光雄撇撇嘴,似乎覺得無趣,但想到那些即將到手的財富,還是壓下了色心。他轉身從床底下拖出一個半舊的小皮箱,打開。
裡麵正是王雪琴之前被他巧言騙去“投資”或“保管”的幾件貴重首飾、一些房契地契部分是他偽造或逼迫她簽下的),以及一遝不算太厚的鈔票。
“喏,都在這兒了。”魏光雄拍了拍箱子,眼睛卻死死盯著王雪琴,“為了給你湊這些,我可是把老底都掏空了,雪琴,你以後可得好好……”
他的話還沒說完,王雪琴已經上前一步,看似要檢查箱子,卻在靠近的瞬間,眼神驟然一厲!
就是現在!
她根本不去看那箱子,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係統空間中取出那把匕首,用儘全身力氣,朝著魏光雄毫無防備的心口狠狠刺去!
動作快、準、狠!帶著積壓了兩世的恨意!
魏光雄臉上的猥瑣笑容瞬間凝固,眼睛驚恐地瞪大,似乎完全沒料到這個一直被他玩弄於股掌之間的女人會突然暴起殺人!他想反抗,但距離太近,王雪琴的動作又太過決絕!
“你——!”他隻來得及發出一個短促的音節。
冰冷的刀刃毫無阻礙地刺入他的心臟,鮮血瞬間湧出,染紅了他廉價的睡衣。
王雪琴死死握著匕首,甚至殘忍地轉動了一下手腕,確保徹底斷絕他的生機!她的臉上濺上了幾滴溫熱的血,眼神卻冰冷得如同地獄修羅,沒有一絲波動。
魏光雄的身體劇烈地抽搐了幾下,眼中的光彩迅速黯淡下去,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恐和不甘,最終軟軟地癱倒在地,變成一具逐漸冰冷的屍體。
王雪琴拔出匕首,任由鮮血滴落在地板上。她麵無表情地看著地上的屍體,心中沒有恐懼,隻有一種大仇得報的空茫和快意。
結束了。這個蛀蟲,這個白眼狼,這個前世將她推入深淵的男人,終於死了。
她蹲下身,毫不避諱地在魏光雄身上摸索著,很快又找出了他藏在貼身口袋裡的一個小保險箱鑰匙和幾張數額更大的、來曆不明的銀票。她將鑰匙和銀票連同那個小皮箱一起,迅速收入係統空間。
做完這一切,她站起身,拿出早已準備好的手帕,仔細地擦乾淨匕首上的指紋和手上的血跡,然後將匕首也收回空間。
她環顧了一下這個肮臟的犯罪現場,眼神冷漠。從空間裡取出一點煤油,潑灑在桌椅、窗簾和魏光雄的屍體上,然後劃燃一根火柴,扔了下去。
火焰“轟”地一下竄起,迅速蔓延開來,吞噬著屋內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