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強烈的危機感攫住了他。他不能讓任何人傷害宜修,哪怕是他額娘!那是他的東西,隻有他能決定如何處置!
他必須將她牢牢控製在自己手中,隔絕一切可能的危險!
一個更加偏執、更加瘋狂的念頭在他腦中迅速成型——既然王府不夠安全,那便帶她離開!去一個隻有他知道的地方!一個完全與世隔絕、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
“蘇培盛!”他厲聲喝道。
“奴才在!”蘇培盛小跑著跟上。
“立刻去準備!”胤禛的聲音壓抑著一種近乎瘋狂的決絕,“京西那座皇莊,立刻給本王清理出來,加派絕對可靠的人手看守,一隻蒼蠅也不準放進去!今夜子時,本王要帶側福晉過去!”
蘇培盛駭得魂飛魄散:“王爺!這……這若是讓皇上和德妃娘娘知道……”
“閉嘴!”胤禛猛地轉頭,眼神猩紅可怖,“按本王說的做!若有半點差池,提頭來見!”
“嗻……嗻!”蘇培盛連滾爬爬地跑去安排,隻覺得天旋地轉,王爺這真是……瘋魔了!
是夜,子時。
宜修院落的門鎖被無聲打開。
胤禛一身夜行衣,帶著幾個絕對心腹的死士,如同暗夜裡的幽靈,悄無聲息地踏入院內。
剪秋早已被製住,口不能言,隻能驚恐地看著。
宜修正於月下靜坐,周身仿佛籠罩著一層淡淡的、冰冷的月輝。聽到動靜,她緩緩睜開眼,看向闖入的不速之客,眸中依舊是一片化不開的寒霧,無驚無懼。
胤?一步步走到她麵前,在清冷月光下,死死盯著這張讓他恨之入骨又迷戀至深的冰封容顏。
“跟本王走。”他聲音沙啞,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和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宜修靜靜看著他,沒有任何反應,既不起身,也不詢問。
胤禛眼底最後一絲耐心耗儘。他猛地俯身,一把將她從蒲團上抱起!
入手的身軀輕盈冰冷,帶著一股沁人心脾的寒意,仿佛抱著的真是一塊絕世寒玉。
宜修沒有掙紮,甚至沒有一絲抗拒的力道,隻是任由他抱著,目光空茫地落在他緊繃的下頜線上,仿佛發生的一切都與她無關。
這種徹底的順從,比任何反抗都更讓胤禛心頭發堵發狂!
他不再猶豫,用一件寬大的黑色鬥篷將她從頭到腳裹緊,打橫抱起,快步向外走去。
馬車早已候在府外最偏僻的角門。一路疾馳,車輪碾過寂靜的街道,直奔京西而去。
在那座被重兵把守、如同鐵桶一般的皇莊最深處的院落裡,胤禛將宜修放在鋪著厚厚錦褥的床榻上。
他揮退所有人,獨自站在床前,看著被他劫掠而來的“珍寶”。
她依舊那樣安靜地坐著,黑色的鬥篷滑落,露出那張在昏暗燭光下愈發清豔絕倫也愈發冰冷空洞的臉。
“以後,你就住在這裡。”胤禛的聲音在空曠的房間裡顯得格外低沉,“沒有本王的允許,你永遠不能離開半步。”
宜修緩緩抬起眼,眸光終於落在他臉上,那眼神依舊平靜無波,隻是微微偏了下頭,像是在觀察一件奇怪的物品,然後,極其緩慢地,用她那特有的、清淩冰冷的嗓音,問出了一個讓胤禛瞬間如墜冰窟的問題:
“王爺如此大費周章,擾動清靜,於修行有礙。您……究竟所欲為何?”
她不是質問,不是控訴,甚至沒有好奇。
隻是純粹的、冰冷的疑惑。
仿佛他所有的偏執、瘋狂、強取豪奪,於她而言,隻是一場難以理解的、毫無意義的喧鬨。
胤禛整個人僵在原地,血液仿佛都在這一刻凍結了。
所欲為何?
他也不知道了。
他隻知道,他不能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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