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讓這潭水徹底渾濁,讓孟祈殞和馬度雲也成為眾矢之的!
“另外,”她沉吟道,“想辦法讓蜀國後宮的人知道,北漢監國太子妃,對那位引得蜀國皇子反目、甚至可能引發兩國爭端的‘禍水’,極為不喜。”
她要讓馬馥雅在蜀國宮廷內部,也感受到來自北漢的惡意和壓力。
“是!”
挽月退下後,馬湘雲踱步到窗前。局勢正朝著她預期的方向發展,甚至更快。孟祈佑倒台,馬馥雅失去最強庇護,蜀國內亂將起……這一切,似乎都很順利。
可為何,心頭沒有半分快意,反而沉甸甸的?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投向那被重兵圍困、如同巨大囚籠的東宮。
他此刻在做什麼?是否還在高燒昏迷?是否……依舊在念著那個名字?
一種夾雜著恨意、不甘和一絲連她自己都不願承認的酸楚,如同毒藤,纏繞上她的心臟。
她忽然想起前世某個被遺忘的細節。那時她剛嫁入北漢不久,尚未徹底瘋魔,也曾笨拙地想討好他,學著做了楚地的點心送去書房。他嘗了一口,眉頭微蹙,說了句“太甜”,便不再碰。她當時失落了很久。現在想來,馬馥雅似乎……並不嗜甜。
原來,就連她自以為是的討好,都從未符合過他的心意。
真是……可悲又可笑。
馬湘雲猛地關上窗戶,隔絕了那令人心煩的視線。
她轉身,走向內室。妝台上,那方監國玉佩靜靜地躺在錦盒中,旁邊,是那支曾染血的金釵。
她拿起金釵,冰涼的觸感讓她混亂的心緒稍稍平複。指尖撫過釵頭尖銳處,仿佛能感受到前世決絕自戕時的痛楚。
愛與恨,癡與怨,早已在前世殉情的那一刻,燃燒殆儘。今生殘存的,不過是習慣性的刺痛和不甘罷了。
她將金釵重重擲回妝奩,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來人。”
“娘娘有何吩咐?”
“更衣,本宮要去……巡視京畿大營。”
她需要離開這令人窒息的宮廷,需要去做些更實際、更能鞏固權力的事情。感情是奢侈品,而她,早已破產。
腦中的彈幕依舊在滾動,議論著蜀國的風雲變幻,猜測著劉連城的命運。
馬湘雲麵無表情地換上便於騎射的勁裝,鏡中的女子,眉目冷冽,眼神銳利如刀,再無半分屬於“馬湘雲”的癡纏與軟弱。
唯有如此,她才能在這條布滿荊棘的權欲之路上,走下去。
直到,徹底斬斷所有軟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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