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程少商重生了1_綜影視:白淺被挖眼前覺醒記憶了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第1章 程少商重生了1(1 / 2)

寒意是透骨的,從四肢百骸深處漫上來,帶著一種血液流乾後的空洞。程少商猛地睜開眼,胸腔裡堵著的那口濁氣驟然吐出,激得她劇烈地咳嗽起來。

眼前是熟悉的、卻早已湮滅在記憶深處的帳幔頂,繡著略顯稚嫩的纏枝蓮紋,空氣裡彌漫著程府常用的、帶著一絲甜膩的暖香。

她僵硬地轉動脖頸,目光所及,是屋內熟悉的陳設——那張她親手改造過、帶著隱蔽小抽屜的櫸木梳妝台,那扇她嫌光線不足而央求匠人開大些的支摘窗,窗外,一株老梅的虯枝探進來,疏疏落落掛著幾個殘萼。

這是她的閨房。程家尚未傾頹時的閨房。

她抬起自己的手,指尖纖細,帶著少女的圓潤,皮膚是健康的瑩白,而非阿父未歸前那般瘦骨嶙峋、遍布凍瘡與細碎傷口的可怖模樣。

“女公子,您醒了?”帳外傳來一聲帶著睡意的、嬌俏的少女聲音。

程少商循聲望去,一個穿著綠色襦裙的小婢女正揉著眼睛掀簾探看,是蓮房。此刻的蓮房,臉頰還帶著點嬰兒肥,眼神清澈,全然不似後來那個陪她在冷宮煎熬、最終病餓而死的枯槁婦人。

“什麼時辰了?”程少商開口,聲音帶著久未言語的沙啞,卻又奇異地糅合了一絲屬於少女的清亮。

“回女公子,剛過卯時三刻。”蓮房答道,手腳麻利地掛起帳幔,“您昨夜睡得不安穩,可是又夢魘了?要不再歇息片刻?今日夫人那邊傳話,說是要考較您和姎姎女公子的《女誡》呢。”

《女誡》。程姎。

這兩個詞像兩根冰冷的針,猝不及防地刺入程少商的腦海,將那些混沌的、不敢置信的念頭瞬間釘死,轉化為一種尖銳而清晰的真實。

她回來了。回到了十五歲這一年。回到了她命運尚未急轉直下,卻已初現端倪的時刻。

前世的畫麵瘋狂湧現,走馬燈般在眼前旋轉——母親蕭元漪那永遠帶著失望與挑剔的眼神,堂姐程姎溫順得體襯托下的她的頑劣不堪,與淩不疑那場始於上元燈節驚豔、終於鮮血與背叛的錯付情深,還有那漫漫長夜,冷宮裡蝕骨的寒冷和絕望……

痛嗎?自然是痛的。那是一種被至親至愛之人聯手推入深淵的、碾碎靈魂的痛楚。恨嗎?似乎也恨過,恨意曾如毒火般灼燒她的五臟六腑。但此刻,在那劇烈的情緒翻湧之後,沉澱下來的,竟是一種近乎死寂的平靜,以及一種從骨髓裡透出的、決絕的清醒。

她不要再那樣活了。

絕不。

“伺候我起身吧。”程少商掀開錦被,赤足踩在微涼的地板上,聲音平靜無波,“《女誡》……嗬,背與不背,於我又有什麼分彆。”

蓮房有些詫異地看著自家女公子,總覺得女公子今日醒來後,有哪裡不同了。眼神不再是往日那般或狡黠靈動、或帶著叛逆倔強,而是沉靜的,深不見底的,像一潭結了薄冰的湖水,看不透內裡。

梳洗完畢,程少商選了一身素淨的月白襦裙,長發隻用一根簡單的玉簪鬆鬆綰起。她對著銅鏡看了看,鏡中的少女眉眼依稀還是舊時模樣,隻是那眼神,已隔了生死,淬了冰火。

“走吧,去給母親請安。”

程家的廳堂內,氣氛一如既往地帶著某種無形的緊繃。

蕭元漪端坐主位,穿著一身絳紫色常服,容顏依舊美麗,眉宇間卻慣常地凝著一抹嚴苛。程始坐在一旁,看著女兒進來,臉上露出憨厚而略帶局促的笑容。下首,坐著儀態端莊、低眉順眼的程姎。

“給阿父、阿母請安。”程少商規規矩矩地行禮,動作標準得挑不出一絲錯處,卻透著一股疏離的客套。

蕭元漪的目光在她身上掃過,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這身打扮,太過素淨,失了官家女郎應有的氣度。她未及開口,程始已經笑著打圓場:“嫋嫋來了,快坐下,可用過朝食了?”

“謝阿父,用過了。”程少商垂眸,在程姎對麵的位置坐下,眼觀鼻,鼻觀心。

蕭元漪清了清嗓子,開始了每日例行的“訓導”:“昨日讓你們熟讀的《女誡》第七章,可都記住了?姎姎,你先來背。”

程姎應聲而起,聲音溫婉,一字不差地將第七章流暢背出,期間還夾雜著幾句得體的釋義,引得蕭元漪微微頷首,目光中流露出顯而易見的讚賞。

“嗯,姎姎進益了,可見是用心了。”蕭元漪語氣緩和,轉向程少商時,聲線便不自覺地沉了下去,“少商,你呢?”

程少商抬起眼,目光平靜地迎上母親:“回阿母,女兒愚鈍,尚未背熟。”

蕭元漪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尚未背熟?我昨日分明叮囑過!你整日裡都在做些什麼?莫非又去鼓搗那些不入流的木工瓦匠之事?身為程家女郎,不知修身養性,恪守女德,終日與斧鑿刨鋸為伍,成何體統!”

這些話,與前世的無數個清晨重疊,一字一句,都曾是紮向她心口的利刺。曾經,她會委屈,會不服,會試圖辯解,會渴望從那冰冷的訓斥後看到一絲屬於母親的溫情。但此刻,她隻覺得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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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種深入骨髓的乏味。

她不再期待,也不再渴望。既然賣力討好,費力又少功,那便不必討好了。

程少商緩緩站起身,沒有像往常那樣梗著脖子頂撞,也沒有委屈地紅眼眶,隻是用一種近乎淡漠的語氣說道:“阿母教訓的是。女兒資質平庸,於詩書上確實不開竅,強求無益。既然於此道無甚天分,倒不如做些力所能及之事。”

她頓了頓,在蕭元漪錯愕的目光中,從袖中取出了一卷厚厚的帛書,雙手奉上:“這是女兒近日繪製的‘龍骨水車’改進圖樣,並附有詳細的營造法式。聽聞京郊良田常因灌溉不便而收成欠佳,此物或可解些許燃眉之急。女兒願將此圖獻與朝廷,也算是……儘一份心力。”

廳堂內霎時一片寂靜。

程始瞪大了眼睛,看著女兒手中那卷看起來就極為複雜的圖紙。程姎也掩住了嘴,眼中滿是不可思議。蕭元漪更是愣住了,她預想了女兒的各種反應,頂撞、沉默、哭泣……唯獨沒有眼前這一出。

“你……你說什麼?水車?”程始率先反應過來,帶著幾分好奇,“嫋嫋,你何時懂這些了?”

“不過是平日胡亂琢磨,偶有所得。”程少商語氣依舊平淡,“阿父若覺可行,不妨代為呈送工曹,或可請大匠一觀。”

蕭元漪的臉色變了又變,從錯愕到驚疑,再到一種被冒犯的惱怒。她不懂這些工器之術,在她看來,這不過是程少商又一次的“不務正業”,甚至是一種對她權威的公然挑釁!用這種“奇技淫巧”來逃避《女誡》的考較?簡直荒謬!

“胡鬨!”蕭元漪猛地一拍案幾,“程少商!你可知你在說什麼?朝廷工曹,豈是你一個小女子能妄議的?拿這些上不得台麵的東西來搪塞父母,你……”

“阿母,”程少商打斷了她,目光清淩淩地看過去,那裡麵沒有畏懼,沒有討好,隻有一種近乎殘忍的平靜,“此物是否上得台麵,是否於國於民有用,自有精通此道的能工巧匠評判,自有陛下聖裁。女兒隻是儘己所能,獻計獻策罷了。總比……死背幾句於我、於程家、於天下都無甚用處的《女誡》,要來得實在些,不是麼?”

“你!”蕭元漪氣得胸口起伏,指著程少商,一時竟說不出話來。她從未見過女兒這般模樣,那種疏離的、仿佛置身事外的冷靜,比任何頂撞都更讓她心頭發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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