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端起手邊的青瓷茶盞,釉色溫潤,是許建璋近日淘來討她歡心的物件。茶水已涼,她卻渾然未覺,目光落在虛空中,思緒飛速運轉。
擁有前世記憶的慕容灃,會怎麼做?
他知曉她最終的“背叛”在他看來),知曉她與程信之的婚姻,知曉兜兜的存在與慘死。這些記憶,不會讓他懺悔,隻會如同淬毒的養料,滋養他本就偏執的掌控欲,讓他將“得到尹靜琬”與“修正錯誤”、“證明自我”徹底捆綁。他的“愛”,在權力的扭曲鏡麵中,早已折射成一種不容置疑的占有和必須完成的執念。
他不會再用強闖烏池那般粗暴的方式。他會更耐心,更陰鷙,像最高明的獵手,編織一張無形的大網。他的觸角,會伸向哪裡?
尹靜琬放下茶盞,瓷器與木質桌麵接觸,發出清脆的一聲輕響。她必須假設,慕容灃已知曉她在美國的大致行蹤,甚至可能已經開始動作。
“建璋。”她喚來丈夫。
許建璋走進書房,見她神色凝重,不由關切:“靜琬,可是國內又有不好的消息?”
“比那更麻煩。”尹靜琬示意他坐下,斟酌著用詞,並未提及係統與平行時空,隻將自己的推斷,基於“慕容灃絕不會輕易放手”和“其勢力可能滲透”的前提,冷靜分析給他聽。“我們需假設,有人在暗中調查我們,目的不明,但絕無善意。”
許建璋臉色肅然,他信任靜琬的判斷。“我明白。我們的生意往來,我會再篩查一遍,尤其是近期接觸的新客戶和供應商。家裡這邊……”
“日常采買,儘量讓瑪麗去。”瑪麗是他們聘請的白人女傭,背景乾淨。“你我的出行路線,時常變換。與救國會那邊的公開聯係,暫時全部切斷,所有捐助通過第三方法務機構運作,確保資金源頭無法追溯至我們個人。”
許建璋一一記下,又補充道:“我在商會裡,也會多留意是否有生麵孔,或者旁敲側擊打聽我們情況的人。”
夫妻二人商議定,分頭行事。尹靜琬則將自己關在書房深處那間加強了隔音和屏蔽措施的小工作室內,重新檢查所有的通訊設備和加密協議。她利用係統提供的更先進的知識,對無線電頻率進行了跳頻加密,並設置了反監聽警報程序。每一封與國內往來的密電,都經過至少三層不同算法的加密。
日子一天天過去,表麵風平浪靜。許建璋的生意穩步發展,甚至因他處事謹慎、價格公道,在本地商圈漸漸有了些名聲。尹靜琬改進的無線電設備,依舊通過詹姆斯·陳那看似破舊的卡車,秘密運出,流向香港。
然而,尹靜琬心中的那根弦,始終緊繃。
這日,詹姆斯·陳來訪,臉色有些不太自然。他先是照常討論了技術問題,臨告辭時,卻似無意般提起:“尹女士,前兩日有個自稱是東海岸來的華人收藏家,輾轉找到我,說對東方古董無線電很感興趣,問有沒有門路弄到些‘有年頭、有故事’的老物件,價格好商量。”他頓了頓,壓低聲音,“那人……似乎對烏池一帶的老物件,格外留意。”
烏池。
這個詞像一根細針,輕輕刺了尹靜琬一下。她麵色不變,端起那隻青瓷盞,指腹摩挲著冰涼的釉麵,淡淡道:“哦?倒是稀奇。不過我們如今遠離故土,這些陳年舊事,早就不放在心上了。陳先生還是專心我們手頭的事情要緊。”
詹姆斯·陳會意,不再多言,告辭離去。
尹靜琬獨自坐在工作室裡,窗外是加州燦爛得過分的陽光。她看著手中青瓷盞,釉麵光滑如鏡,映出她冷靜自持的眉眼。
收藏家?古董無線電?留意烏池?
這試探,來得巧妙,不著痕跡。若非係統提前預警,她或許隻會將其視為一次尋常的商業詢盤。
慕容灃的網,果然已經開始收了。用的不再是軍隊,而是更符合這異國規則的、帶著資本氣息的觸手。他是在確認她的位置?是在評估她現在的實力和弱點?還是……在尋找能夠打動她,或脅迫她的籌碼?
她輕輕放下茶盞,目光掠過工作台上那些精密的無線電零件。與慕容灃那承載著前世記憶、偏執而強大的陰影相比,她此刻的力量,依舊顯得微薄。
但,那又如何?
她早已不是那個會被情愛衝昏頭腦、將命運寄托於他人之手的尹靜琬。亂世浮沉,生死邊緣,她掙紮而出,建立起屬於自己的信念與力量。救國之路是她選擇的征途,而守護這份自主,抵禦一切試圖將她拉回牢籠的力量,同樣是這場征途的一部分。
慕容灃有他的權勢和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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