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了有超過一年嗎?
為什麼一年都不到,這裡發展得,就像是回到了過去很多年一樣……
這哪是人,這分明就是奴隸!
“所以你的主人姓張?難道是那個帶我走的守衛?”
女人搖了搖頭。
“他……他不是……他是我主人的屬下……但他有資格命令我……”
畢竟她地位最低,當然有資格被命令做事。
“你叫什麼名字?”
王春梅忽然問她。
啊?
女人不明所以,茫然地看了她一眼。
“名字?總不能一直喂喂的叫吧?”
女人搖頭。
“我……我沒有名字……”
沒有名字?
怎麼可能!
“我們這種是不允許有名字的……主人會喊很多稱呼,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聽到女人這麼說,大家徹底破防了。
“沒有名字?怎麼可能!末世之前,你應該有自己的家庭吧?你父母肯定給你取了名字啊,就算是黑戶都是有名字的……”
怎麼會說自己沒名字?
“還有你怎麼老主人主人的叫?你忘記你自己是個人了?他們那麼pua你,你就真的當自己是奴隸了?清醒一點啊你!”
有人氣不過,搖晃著她的肩膀,企圖把她喚醒。
實在是太讓人匪夷所思了。
在她們看來,尤其是遭受了蘇禾的教育,經曆基地一係列的改革,她們覺醒主體意識後,對這種徹底失去主體性,把自己客體化成物件的,格外生氣。
也不能理解……
人怎麼能把作為人的主體性徹底丟棄?
末世也不到一年啊……
她竟然一點反抗意識都沒有嗎?
然而隨著她們的激動,相反的,卻是對方的恐懼,她抱著頭,慘叫了一聲,蹲在地上,渾身瑟瑟發抖,恐懼的縮成了一團,看起來可憐極了。
“彆!”
王春梅製止了激動的大家。
她慢慢蹲下,從兜裡掏出了一顆糖,這糖她都舍不得吃的,偶爾覺得苦了,熬不過了,才會吃一點,抿在嘴裡,甜味中和了苦味,就好像真的衝淡了苦澀。
“彆害怕,我們沒有惡意,你不喜歡,我們不說就是了……”
她說著,把糖遞給了她。
“吃嗎?很甜的……”
女人抬頭,用那雙恐懼的眼睛看著她,直到王春梅的手都累了,她才一下子將她的糖給拿走,然後糖紙也不吐,直接往嘴裡塞。
好在奶糖外麵那層紙是可以吃的。
“嘖,我看她是裝瘋賣傻,吃糖的時候倒是聰明一口氣都吃了……”
阿花說著,搖了搖頭。
“我想……我們應該理解她們……”
王春梅想起了過去的自己,想起了無數次用話傷害謝棠的過去。
那時候在謝棠看來,她們就是如此的不可理喻。
“在這不到一年的時間裡,她們肯定經曆了很多非人的折磨,才會應激到徹底忘掉過去,把自己變成這樣……”
不然,誰會遺忘美好的過去?
儘管過去對當時的她們而言,也算不得多美好,但也比現在好太多。
“這個基地的領導人是個瘋子,在我們沒來這段時間裡,他們一定用了很多手段去規訓她們,讓她們忘記曾經的自己……”
所以不能怪她這個反應,她隻是受害者而已。
“可惡!那群人真不得好死!”
噓!
王春梅再次做了噓的動作。
“對了,我們餓了,想吃飯,你能給我們帶飯嗎?”
王春梅輕聲細語地問她。
女人先是茫然,隨即點頭。
“好!我去……我去給你們找……”
說著,起身要走,王春梅忽然拉住了她。
“看在我們剛才給你糖的份上,剛才我們說的那些話,你彆告訴他們,好不好?如果問起來,你就說我們隻是單純的對你好奇,問你臉上的字怎麼來的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