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日子,她早已習慣。
秋露欲言又止:姑娘昨日在宮裡……
溫暖指尖一頓。
——那個雪地裡的少年,有一雙狼一般的眼睛。
秋露,她忽然問,你聽說過……冷宮的七皇子嗎?
時光飛逝,轉眼間三年已過。京城的雪又落了,細碎的雪花覆在溫府簷角的銅鈴上,將三年前那場血雨腥風掩埋得乾乾淨淨。
——七皇子蕭臨淵離京那日,也是這樣的雪天。彼時朝野隻當是皇家又一場流放戲碼,誰知三年後他帶著邊關鐵騎殺回皇城,一夜之間血洗宮闈。
——老皇帝,太子,二皇子失足墜樓。
——到今晨為止,先帝十二個皇子,隻剩他一人。
溫暖站在庭院裡,指尖拂過一株枯梅。這株梅樹是生母沈氏親手栽的,如今枝乾嶙峋如骨爪,倒映在雪地上的影子,像極了那日宮牆上懸著的屍首剪影。
姑娘仔細著涼。
秋露捧著青瓷手爐過來,卻在三步外突然刹住腳。小丫鬟盯著溫暖被雪光映得近乎透明的側臉,恍惚想起三年前那個雪夜——小姐從宮宴回來時,袖口沾著血,卻笑著說是在禦花園摔的。
雪花紛飛,溫暖站在庭院裡,指尖拂過一株枯梅,聽著府外隱約傳來的馬蹄聲與傳令聲。
——七皇子蕭臨淵,今日正式登基為帝。
——血洗皇室,肅清朝堂。
府中下人們低聲議論,既畏懼又興奮,仿佛這場權力更迭與他們毫無關係。
“姑娘,外頭冷。”丫鬟秋露為她披上鬥篷,欲言又止,“夫人說……讓您今日彆出門。”
溫暖微微一笑,攏緊衣襟。
她當然知道繼母在擔心什麼——三年前那場宮宴後,她的婚事便屢屢受阻。
第一位議親的公子,第二日便上門退親,說是“八字不合”。
第二位,騎馬摔斷了腿。
第三位更離奇——尚未正式提親,家中便遭了賊,丟了一箱聘禮。
漸漸地,京中開始流傳——溫家嫡女,命硬克夫。
父親起初還憤憤不平,後來便也認了命,隻歎氣:“罷了,養你一輩子便是。”
可隻有溫暖知道,這不是意外。
——是有人,不許她嫁。
皇宮,金鑾殿。
蕭臨淵一襲玄色龍袍,立於高階之上,俯瞰跪伏的群臣。
他的指尖摩挲著袖中一枚早已冷卻的鎏金暖爐,神色淡漠,仿佛這場血腥的奪位不過是隨手拂去的一粒塵埃。
禮部尚書高聲宣讀詔書,聲音回蕩在肅穆的大殿中。
而蕭臨淵的思緒,卻飄到了三年前那個雪天。
——她蹲在雪地裡,指尖溫熱,眼神乾淨得刺眼。
——她說:“活下去,才能報仇。”
如今,他活下來了,仇也報了。
——那她呢?
“陛下,登基大典後,按例該選秀充掖後宮……”禮部侍郎小心翼翼地上奏。
蕭臨淵抬眸,眼底閃過一絲冷意。
“不急。”他淡淡道,“朕自有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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