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釵一支支落下,在妝台上敲出清脆聲響。溫暖醉得坐不穩,整個人軟綿綿地靠在他懷裡,任由那雙慣執劍批奏折的手,生澀地解開她繁複的發髻。
當最後一支玉簪取下時,青絲如瀑瀉落,掃過帝王手背,帶起一陣酥麻。蕭臨淵忽然扣住她手腕,將人轉向自己:知道朕現在想做什麼嗎?
溫暖迷蒙抬眼,看見他眼底翻湧的暗色,本能地瑟縮了一下,卻仍乖乖搖頭。
想把你鎖在隻有朕知道的地方。他摩挲著她腕間金鈴,聲音溫柔得可怕,讓你每天除了等朕,什麼都做不了。
——醉後吐真言。
——偏偏是最不堪的真心。
溫暖卻笑了,帶著醉意湊近他耳邊:那陛下……要記得常來呀……
呼吸交錯間,妝台上的銅鏡映出帝王驟然暗沉的眼眸。
夜已深,燭火搖曳,將兩人的影子投在紗帳上,糾纏如藤蔓。
蕭臨淵的耐心終於在這一刻耗儘。他盯著懷中醉意朦朧的溫暖——她眼尾泛紅,唇瓣因酒意而嫣紅水潤,青絲散亂地鋪了滿榻,比平日更添幾分妖嬈。
陛下……溫暖輕聲喚他,嗓音裡帶著不自知的甜膩,指尖無意識地劃過他的喉結。
——這樣的觸碰。
——這樣的眼神。
——仿佛他是她的全部。
帝王眼底的暗色終於徹底翻湧上來。他一把扣住她的手腕,金鈴隨著他的動作激烈作響。
溫暖,他嗓音低啞,帶著危險的意味,這是你自找的。
——忍了一整晚的陰暗念頭,此刻再無需克製。
——他要她徹底明白,誰才是她的主宰。
溫暖似乎終於察覺到危險,本能地想往後縮,卻被他牢牢禁錮在懷中。
陛下……她聲音發顫,帶著幾分求饒的意味,臣妾醉了……
蕭臨淵低笑,指尖撫過她微張的唇:晚了。
——她的求饒隻會讓他更想摧毀。
——她的瑟縮隻會讓他更加失控。
金鈴的聲響逐漸淩亂,最終與她的嗚咽交織在一起,融進深沉的夜色裡。
窗外,月光被雲層遮蔽,隻剩殿內一盞孤燈,映出紗帳上起伏的身影。
——這一夜,鈴鐺的囚籠,終於顯露出它真正的模樣。
晨光透過紗帳的縫隙滲入寢殿時,蕭臨淵已醒了許久。
他側臥在榻,單手支額,目光一寸寸描摹著身旁人的睡顏——溫暖他的貴妃蜷縮在錦被間,青絲散亂,眼尾還殘留著未乾的淚痕,唇瓣微微紅腫,顯然是昨夜被他欺負狠了。
帝王指尖撫過她腕間的金鈴,鈴舌被他用絲絹纏住,再發不出半點聲響。
——這樣乖。
——這樣依賴他。
蕭臨淵眸色漸深,原本打算在宮宴時讓她見識險惡的念頭,此刻早已煙消雲散。
——何必急在一時?
——他們有的是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