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欞灑進屋內,溫暖正將新曬好的草藥分門彆類地收進藥櫃。夜無塵倚在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拋著手中的野果——這是他們昨日從山裡帶回來的。
溫姑娘在嗎?院外突然傳來急促的喊聲。
溫暖手上的動作一頓,與夜無塵交換了一個眼神。夜無塵迅速閃身隱入內室,溫暖則擦了擦手,快步走向院門。
門外站著的是村裡的李嬸,她額上冒著冷汗,懷裡抱著個七八歲的男孩——孩子的小腿上有一道猙獰的傷口,正汩汩往外滲血。
我家小子從樹上摔下來,被樹枝劃傷了!李嬸聲音發顫,姑娘這兒有止血的藥嗎?
溫暖側身讓開:進來吧。
她領著李嬸進了堂屋,取出金瘡藥和乾淨的布條。正要處理傷口時,內室的簾子突然被風吹起一角——
夜無塵的身影一閃而過。
李嬸猛地瞪大眼睛:那是......
溫暖手下動作不停:我表哥,來養傷的。
哦、哦......李嬸訥訥應著,眼睛卻不住地往內室瞟。那驚鴻一瞥的高大身影,怎麼看都不像尋常農戶。
孩子突然哭叫起來,分散了李嬸的注意力。溫暖利落地包紮好傷口,又包了幾副藥遞給李嬸:早晚各換一次,彆沾水。
李嬸千恩萬謝地抱著孩子走了。臨出門前,她又回頭看了眼安靜的小院,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
院門剛關上,夜無塵就掀簾而出:麻煩了?
溫暖將用過的布條扔進火盆:村裡人嘴碎。
夜無塵走到窗邊,望著李嬸遠去的背影:要滅口嗎?
你安分點。溫暖白了他一眼,隻是被看到而已。
夜無塵不置可否地聳聳肩,轉身去翻曬藥材。但溫暖知道,事情不會這麼簡單——李嬸是村裡出了名的大嘴巴。
果然,未到晌午,小院外就陸續有村民。有人假裝來借農具,有人聲稱家裡缺鹽,眼神卻都止不住地往院裡瞟。
夜無塵坐在梨樹下削木棍,對探究的目光視若無睹。他每削一下,村民們就集體縮一下脖子——那匕首在他手裡翻飛的架勢,怎麼看都不像良善之輩。
你故意的?溫暖壓低聲音。
夜無塵吹去木屑:給他們看點想看的。
傍晚時分,村長親自登門。
老村長拄著拐杖,看了眼院裡晾曬的狼皮其實是夜無塵昨日獵的野兔,但村民顯然誇大了傳聞),又看了眼正在磨刀的夜無塵,胡子抖了抖。
溫姑娘啊,老村長斟酌著詞句,這位......真是你表哥?
溫暖麵不改色:遠房的。
在哪兒高就啊?
山裡獵戶。
夜無塵適時地亮出柴刀,寒光一閃。老村長後退半步,乾笑兩聲:好、好職業......
送走村長後,溫暖關上門,長舒一口氣。
夜無塵從背後環住她的腰:擔心我連累你?
溫暖掙開他的手臂:清靜日子到頭了。
不喜歡熱鬨?夜無塵把玩著她的發梢,那我們搬走。
我們?溫暖轉身看他。
夜無塵俯身,在她耳邊輕聲道:救命之恩還沒報呢,想甩開我?
夜無塵的呼吸拂過耳際,溫暖卻隻覺得太陽穴突突直跳。她抬手抵住他的胸膛,拉開距離:你到底是誰?
夜無塵挑眉:現在才想起問這個?
麻煩大嗎?溫暖不理會他的調侃,直截了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