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停下腳步,看著他走到自己麵前。他今天穿著聖櫻的冬季製服,外麵是挺括的黑色大衣,襯得身形愈發修長挺拔,帶著屬於學生會長的清貴氣場。但與假期裡那個會笨拙切蔥的少年相比,此刻的他更符合“陸止衡”在聖櫻眾人心中的形象。
“下課了?”陸止衡開口,聲音不高,帶著他特有的低沉磁性,語氣卻很平常,就像普通的同學打招呼。
“嗯。”溫暖點了點頭,“會長剛忙完?”
“一個短會。”陸止衡簡單解釋了一句,目光落在她手中的書本上,“去圖書館?”
“對。”
對話平淡得像白開水,沒有任何出格的內容,但兩人之間流動的那種自然感,卻讓悄悄關注這邊的人暗自驚訝。沒有預想中的尷尬或刻意的親近,就像是……兩個彼此熟悉的人,在路上遇到了,很自然地停下來說幾句話。
這種“正常”本身,在涉及陸止衡和溫暖時,就顯得極不尋常。
陸止衡看著她清澈平靜的眼眸,那裡麵對他時,已經沒有了上學期那種清晰的疏離和防備。這讓他心情很好。
他狀似不經意地提起:“周末有空嗎?”
溫暖微微挑眉,等待他的下文。
“城南新開了一家美術館,聽說有幾個不錯的當代藝術展。”陸止衡說道,語氣依舊平淡,仿佛隻是分享一個信息,“如果有興趣,周六上午可以去看看。”
他沒有用“我想邀請你”或者“我們一起去”這樣帶有明顯目的性的句式,而是將選擇權完全交給她。隻是提供了一個選項,並表明自己知曉這個信息。
這種邀請方式,比之前那種帶著強勢意味的“一起吃飯”要高明得多,也尊重得多。既表達了想見麵的意願,又不會讓她感到被逼迫。
溫暖有些意外。美術館?藝術展?這似乎不像是他會主動關注的領域。但他既然提出來了,想必是做過功課的。
她想起寒假裡兩人一起安靜看書的下午,那種平和共處的感覺並不壞。而且,她也確實對“見識不同”抱有興趣,美術館似乎是個不錯的選擇。
她略一沉吟,沒有立刻答應,但也沒有拒絕:“我看看安排。”
這已經是一個積極的信號。如果是以前,她大概會直接以“沒空”或“沒興趣”婉拒。
陸止衡眼中掠過一絲笑意,點了點頭:“好。如果你決定去,周六早上九點,我來接你。如果不去,也沒關係。”
他將“沒關係”說得輕描淡寫,但溫暖能感覺到,他是真的在嘗試給她空間和選擇。
“嗯。”溫暖應了一聲,“那我先去圖書館了。”
“好。”陸止衡側身讓開一步。
溫暖對他微微頷首,便抱著書繼續朝圖書館的方向走去。陸止衡站在原地,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拐角,這才轉身,朝相反的方向離開。
整個過程短暫而平常,卻像一顆投入湖麵的石子,在聖櫻學院關注此事的學生心中,激起了新的漣漪。
“看到沒?陸少主動跟溫暖說話!”
“聽起來像是約周末出去?”
“感覺氣氛好正常啊……居然有點不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