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黎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住處,踢掉高跟鞋,整個人陷進沙發裡。
她剛想闔眼小憩時,餘光突然瞥見茶幾上多出的茶杯。
她猛地睜眼坐直身子,警惕地環顧四周。
這個茶杯不是她的!
有人在她不在的時候進來了?!
心頭一緊,她立即警覺起來。
雖然她要求文森特關閉了這棟房子的監控,但難保沒有遺漏。
她輕手輕腳地從包裡取出甩棍,小心翼翼地檢查每個房間。
主臥的門虛掩著,溫暖的燈光從門縫中溢出來。
沈黎蹙眉,什麼小偷會如此大膽?
透過門縫,她看見了下午見過的張醫生,以及躺在床上眉頭緊蹙的裴之衍。
緊繃的神經終於鬆懈下來。
沈黎推開門,語氣帶著疑惑和警惕,“張醫生,他怎麼會被送到這裡?文森特那邊出什麼事了?”
張醫生像是看到了救星,急忙起身,
“沈小姐,您可算回來了!裴總一直念叨著您,燒得糊裡糊塗的,看誰都像壞人,說什麼都不肯吃藥,我們實在沒辦法,隻能把他送到您這兒來。”
他遞過來一包分裝好的藥,語氣懇切,“麻煩您儘快讓他把藥吃了。再這麼燒下去,我怕會傷到腦子。”
沈黎伸手想要試探裴之衍額頭的溫度,卻被他一把拍開。
男人閉著眼睛,聲音沙啞地嘟囔,“彆碰我,你們這群壞人,老婆……阿黎……快來救我……”
張醫生無奈地苦笑,“您看,他現在誰都不讓碰。”
“彆看他現在神誌不清,反抗起來力氣可不小……您跟他說說話,讓他知道是您,應該就聽話了。”
說著,他將醫藥箱遞給沈黎,“這裡配了三天的藥。隻要退燒就沒事了。隻是……”
他頓了頓,壓低聲音,“傷口愈合前,還請二位克製一下,彆再做什麼劇烈運動了,裴總這傷拖久了,真的會傷身。”
沈黎接過藥箱的手微微一頓,臉上一陣發熱,剛要張口反駁,張醫生已經一溜煙地跑了出去。
“真是有什麼樣的老板就有什麼樣的下屬。”她無奈地歎了口氣,放下藥箱,用濕毛巾輕輕擦拭裴之衍的臉,“醒醒,先把藥吃了。”
聽到熟悉的聲音,裴之衍緩緩睜開眼。
那雙因高燒而泛紅的眼睛先是猛地一亮,隨即又委屈地耷拉下來,“老婆,你終於來救我了……剛才有好多人想喂我吃藥害我。”
看著眼前這個委屈巴巴,像隻被拋棄的大狗狗一樣的男人,沈黎不禁想起他曾經假裝失憶扮作小奶狗博取她同情的情景。
那時的她像個傻子,被他精湛的演技騙得差點淪陷。
“裴之衍,這招你已經用過了。”她麵無表情地把藥遞到他嘴邊,“彆裝了,把藥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