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透,林楚就被敲門聲吵醒了。
“起床了,要進山了。”向導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晚了的話就要走夜路,不安全。”
林楚揉了揉眼睛,看了一眼手機,早上五點半。
她起身出了門,向導還在敲時容的門,後者沒有任何反應。
“什麼情況?”向導撓了撓頭。
林楚問樓下大爺要來鑰匙,開了門,時容正躺在被窩裡呼呼大睡。
十分鐘後,三人在旅館門口集合。
向導背著一個破舊的帆布包,裡麵裝著繩子、砍刀和一些乾糧。
他上下打量了一眼時容那個巨大的登山包,撇了撇嘴。
“背這麼多東西,一會兒累死你。”
“我體力好。”時容不服氣地說。
向導笑了笑,沒再說什麼,轉身就往鎮外走。
清晨的蟲穀鎮籠罩在一層薄霧中,街上一個人都沒有,隻有幾隻野狗在垃圾堆裡翻找著什麼。
出了鎮子,向導沒有走大路,而是拐進了旁邊的一條小路。
這條路很窄,兩邊都是茂密的灌木,露水打濕了他們的褲腿。
“為什麼不走大路?”林楚問。
“大路繞遠。”向導頭也不回地說,“而且大路上有收費站,進山一個人五十。”
“為什麼?”
向導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這窮鄉僻壤的就是有這種惡霸,你進山摸寶采藥,要給好處費。”
“我草?”時容愣了一下,“你帶我去,我屎給他們打出來。”
向導笑了笑,沒說話,埋頭走在前麵。
“哎你彆不信。”時容加快步想跟過去,但被林楚拉住。
“等你出來再打,到時候我幫你。”
“行吧。”時容無奈。
林楚點了點頭,這時容倒沒有想象中的難以相處。
時容是這個月才從隔壁市調過來的,起因是對方在隔壁市和隊友起衝突,正好他哥哥在江都守夜人,於是就調到這邊來了。
看來他還是挺怕他哥哥的。
想到哥哥,林楚又想到了林夏。
不知道他工作辛苦嗎?
山裡的野生動物危不危險?
又走了一個多小時,樹木越來越密,路也越來越難走。
“前麵就是蟲穀了。”向導指著前方說。
林楚抬頭看去,前方的樹林更加高大,枝葉交錯在一起,幾乎遮住了所有的陽光。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潮濕的腐敗味,或許就是傳說中的瘴氣。
“戴上這個。”向導從包裡掏出三個簡易的麵罩,“蟲穀裡毒蟲多,被咬了可不是鬨著玩的。”
戴上麵罩,下麵的密紗就把整個上半身遮在裡麵。
三人進山穿的都比較厚重,臉部有了防護也就等於全身有了防護。
三人繼續往前走,剛進入蟲穀,就看到前方飛在空中的一團黑雲。
仔細一看,竟然是無數密密麻麻的飛蟲在空中盤旋,這才像是一片黑雲。
“我草,出門沒看黃曆。”導遊罵了一句。
下一秒,黑雲飛來,密密麻麻的飛蟲瘋狂地撲向三人。
“我操!”時容一巴掌拍死一隻趴在麵罩上的蟲子,“這什麼鬼東西!”
他低頭一看,手上全是綠色的汁液,惡心得他直想吐。
更糟糕的是,他們的防護裝備上不知何時已經爬滿了旱螞蝗。
那些惡心的東西貼在衣服上,蠕動著想要鑽進去。
“嘔……”時容這個城裡長大的孩子哪見過這種場麵,當場就想吐。
“彆緊張,它們進不來。”向導安慰道。
的確,這些飛蟲被麵罩擋住了,旱螞蝗也接觸不到他們的皮膚。
頂多隻是視野和心理上惡心一些,屬於是可以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