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車發動,離開前,張經理搖下車窗,深深地看了林夏一眼。
“小林啊,好好乾。”
“希望下一次來,見到的還能是你。”
卡車轟鳴著消失在濃霧中。
林夏站在門口,手裡緊緊握著獵槍,木屋隻剩下他和這個詭異的和尚。
他也算明白了,這和尚不是正常人,那張經理也不是一般人,看出來和尚不對勁,便幫他打了幾槍提醒他。
林夏也是徹底釋懷了,這個世界就是有這種妖魔鬼怪,而這片林子,似乎格外的多。
不過媽的他不怕,不就是詭嗎?
你踏馬能有窮鬼可怕嗎?
卡車聲一消失,林夏立刻回頭,槍口對準了屋裡。
隻見那和尚慢悠悠地站了起來。
他的雙手、雙腿,四個血洞還在往外流血,但他卻像個沒事人一樣,臉上甚至還帶著一絲詭異的笑容。
林夏心裡一沉,這家夥果然不對勁。
“阿彌陀佛,演戲可真累。”
和尚撣了撣僧袍上的血跡。
林夏瞳孔一縮:“你他媽到底是什麼東西?”
“施主。”和尚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貧僧隻問你一件事。”
“昨天,你是不是上山,砍了一棵黑心的黑梨花?”
林夏心道果然!
這家夥就是那棵樹的主人!
他媽的,昨天剛砍,仇家後腳就到了。
“沒有。”
林夏果斷搖頭,必須撇清關係,“我昨天一天都待在家裡,沒有去山上。”
“施主,出家人不打誑語,貧僧也不會。”和尚盯著他。
“那棵樹與我性命相連,它受了傷,我感應得到,這片林子,除了你這個伐木工,還有誰會用斧子?”
“有!”林夏急中生智,腦海中突然閃過那個荒誕的夢。
“我昨天在山裡巡邏,還真看到了一個怪家夥!”林夏開始胡編亂造,“那家夥提著一把斧子,見樹就砍,我本來想阻止,但那家夥太猛了。”
“什麼怪家夥?”和尚皺起眉頭。
林夏深吸一口氣,一本正經地說:
“一隻提著斧子的癩蛤蟆。”
和尚愣了一下。
“癩蛤蟆?”
他顯然沒料到這個答案,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對。”林夏點頭,描述著夢裡的場景,“那癩蛤蟆有小牛犢那麼大,渾身流膿,提著斧子在山裡亂砍,嘴裡還念叨著什麼‘疙瘩’、‘寄生蟲’之類的,我看它精神不正常,就沒敢靠近。”
和尚的臉色陰晴不定。
這片詭域裡什麼怪物都有,會說話的狼,活了幾百年的熊,多個癩蛤蟆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但他還是更懷疑林夏。
“施主,不管你說的是真是假。”和尚搖了搖頭,“貧僧都不能留你。”
“殺了你,貧僧再去尋那隻癩蛤蟆!貧僧的時間不多了。”
話音未落,和尚肥胖的身軀突然動了。
砰!
林夏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扳機。
他早就在防著這一手!
子彈呼嘯而出,直奔和尚的麵門。
但和尚的反應快得不可思議,他猛地一扭頭,身體以一種詭異的角度側開。
噗嗤。
子彈擦著他的臉頰飛過,帶出一條長長的血花。
“找死!”
和尚邪笑一聲,已經衝到林夏麵前,一拳轟出。
他那隻被子彈打穿的右手,此刻竟然握成了拳頭,帶著破空聲砸向林夏的胸口。
林夏瞳孔驟縮,來不及躲閃,隻能本能地將獵槍橫在胸前格擋。
“哢嚓!”
一聲脆響。
林夏隻感覺一股巨力傳來,整個人倒飛出去,重重撞在牆上。
他低頭一看,手中的獵槍……竟然從中間斷成了兩截!
“我草?!”
林夏徹底驚了。
而那和尚站在原地,甩了甩手。
他那隻血肉模糊的右手上,傷口因為剛才的巨力衝擊,正湧出更多的鮮血。
“施主,你的鐵棍子,好像不太結實啊。”和尚獰笑著,一步步朝林夏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