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名為吊唁,實為分屍的盛宴。
雖然王家在滅省級王通死後逐漸式微,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數百年積累下來的異常掉落物、財富、資源,足以讓任何一個勢力吃得滿嘴流油。
“咳咳。”
打破沉默的,是白家的一位年輕小輩。
他看了一眼周圍的長輩,率先跳出來當了那個出頭鳥。
“各位長輩,王家遭此大難,實屬不幸,但王家的資源不能就此蒙塵,依我看,不如我們四家平分,大家各拿一份,也算是替王老爺子保管了。”
這話說的冠冕堂皇,把搶劫說成了保管。
“放屁!”
葉家那邊立馬有個年輕人跳了出來,指著白家那人的鼻子罵道:“誰跟你是大家?王家在世時,與我葉家世代交好,情同手足!如今王家絕後,這些東西理應由我葉家暫為代管,等日後若是查出王家還有旁係血脈,我們自會歸還!”
“這就更扯淡了。”
諸葛家的小輩也不甘示弱,陰陽怪氣地說道:“還世代交好?當初搶王家地盤的時候你們怎麼不說交好?要我說,這東西就應該按實力說話,能者居之!”
一時間,正廳裡吵成了一鍋粥。
三家的小輩們臉紅脖子粗,互相揭短,唾沫星子橫飛,眼看著就要擼袖子動手。
而三位家主和蘇戰神卻都穩坐釣魚台,一言不發,仿佛在看一場鬨劇。
眼看場麵有些失控,一直笑眯眯的白玉堂終於開口了。
“行了,都住嘴。”
他聲音不大,卻透著一股威嚴,瞬間壓下了所有的爭吵聲。
白玉堂掃視了一圈眾人,最後將目光落在了那個一直沉默不語的黑袍身影上,臉上堆起虛偽的笑容。
“小輩們不懂事,讓蘇戰神見笑了。”
他拱了拱手,把皮球踢了過去:“蘇戰神,您是守夜人的最高戰力,也是代表著官方,這王家的寶庫該如何處置,不如您給個章程?”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看向了蘇戰神。
這是一招以退為進。
如果蘇戰神說平分,那他們三家就能順理成章地拿走大頭。
如果蘇戰神想獨吞,那就等於站在了三大家族的對立麵,吃相太難看。
蘇戰神沒有說話,隻是那雙紫眸淡淡地掃過眾人。
“哈欠……”
倒是安逸雙手插兜,從後麵走了出來。
“我說各位大叔,咱們也彆演戲了,挺累。”
他眼神慵懶,語氣卻帶著一絲霸道:“這寶庫有專門的禁製,就隻有那把鑰匙能打開。”
“所以啊,規矩很簡單,鑰匙在誰手裡,這寶庫就歸誰。”
此話一出,三位家主的臉色同時一沉。
鑰匙!
他們當然知道鑰匙的重要性。
王忠死後的第一時間,他們就派出了家族裡的頂尖高手前往連雲市,想要從白輕輕手裡搶奪鑰匙。
可當他們的人趕到時,卻撲了個空。
白輕輕已經被守夜人的高手提前接走了,連根毛都沒給他們剩下。
如今安逸這句話,擺明了就是在告訴他們:鑰匙在我們手裡,這寶庫,我們守夜人吞定了!
雖然名義上三大家族也隸屬於守夜人,受官方管轄,但這百年來,守夜人高層的力量逐漸削弱,隻剩下以蘇糖和另一位滅省級高手為首的圈子。
但若是守夜人吃下王家寶庫,那他們或許就有力量和三大家族抗衡。
到時候,龍國到底誰說了算可就不好說。
“哼!”
葉公冷哼一聲,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嗡嗡作響。
“安隊長,這話未免有些太霸道了吧?”
他陰沉著臉,目光如鷹隼般盯著蘇戰神。
“有些東西,吃多了是會撐死的。”葉公冷冷地威脅道。
這是赤裸裸的警告。
如果守夜人真要獨吞,那就是逼著三大家族聯手,徹底撕破臉皮,龍國可就要大亂了。
“葉家主說得有理。”
一直把玩鐵膽的諸葛鴻也停下了手裡的動作,皮笑肉不笑地說道:“蘇戰神,您還沒開口呢,一個小小的隊長,恐怕代表不了您的意思吧?”
他在逼蘇戰神表態。
他不信蘇戰神會讓國內大亂,隻要蘇戰神稍微鬆口,他們就有機會分一杯羹。
然而。
黑袍下,蘇戰神緩緩抬起了頭。
一股恐怖的威壓如同海嘯般瞬間席卷了整個正廳,剛才還氣勢洶洶的三大家族眾人,頓時感覺胸口一悶,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扼住了喉嚨。
“安逸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蘇戰神的聲音清冷,卻如同金石落地,擲地有聲。
“鑰匙在誰手裡,寶庫就屬於誰。”
正廳內一片死寂。
三位家主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一陣青一陣白。
蘇戰神這是鐵了心要獨吞這塊肥肉,甚至不惜與三大家族撕破臉皮。
白玉堂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眼神變得陰鷙無比。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蘇戰神,又看了一眼懶散的安逸。
“好,好一個規矩。”
白玉堂冷笑一聲,一甩衣袖,站起身來。
“既然蘇戰神如此有把握,那我們就拭目以待,看看守夜人的胃口,到底有沒有那麼大!”
“守夜人也不怕撐得慌,小心彆把肚子撐破了!”
說完,他頭也不回,帶著白家眾人大步離去。
“哼!”
葉公和諸葛鴻也對視一眼,皆看出了對方眼中的怒火和忌憚,冷哼一聲,帶著各自的家族成員相繼離開。
轉眼間,原本擁擠的正廳變得空蕩蕩的。
隻剩下零隊的五人和蘇戰神,站在王家那塊寫著“正大光明”的匾額下。
“阿姐,咱們這算是徹底把他們得罪死了吧?”花甲摘下耳機,有些擔憂地問道。
“得罪?”
安逸嗤笑一聲,一屁股坐在太師椅上,翹起了二郎腿。
“這群吸血鬼,早就該清理了。”
蘇戰神轉過身,看著窗外的雨幕,眼中閃過一絲寒芒。
“國內接下來要大亂,你們要做好準備,多挖掘一些新人。”
“這次,即便血痕累累,也要把這些蛀蟲徹底拔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