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風精神病院,頂樓院長辦公室。
房間裡布置得古色古香,一盞檀香爐正冒著嫋嫋青煙。
白輕輕坐在沙發上,而在她對麵,則是溫文爾雅的院長楊清風。
此刻的他摘下了金絲眼鏡,手裡拿著一塊絨布,正慢條斯理地擦拭著鏡片。
白輕輕看著楊清風,不知道他為何叫自己過來。
“輕輕,我感受到雷帝的氣息了。”楊清風突然開口,打破了沉默。
白輕輕愣了一下,瞳孔微縮。
雷帝是她父親的眷屬,應該早在父親死的時候就已經消散了。
“父親死後,雷帝應該早就消散了才對。”
“嗯,這就是奇怪的地方。”
眷主戰死,所有眷屬儘數消散,這也是大家公認的事情。
楊清風歎了口氣,“但我確實在白家一個小姑娘身上感受到了它,應該是你二叔那一脈的孩子。”
“這是什麼情況?”白輕輕皺著眉,“難道隻是一個相同的異常。”
“不。”楊清風搖了搖頭,“就是你父親的那個雷帝,我不會認錯。”
他看著白輕輕,語氣變得有些沉重:“我聽說,拜龍教有一種名為剝離木的邪門寶物,能夠將眷主的眷屬強行剝離出來,轉移給他人。”
“但是……”楊清風頓了頓,聲音發冷,“這個儀式有一個前提。”
“什麼前提?”白輕輕的聲音在顫抖。
“被剝離的眷主,必須是有生命的。”楊清風一字一頓地說道。
“也就是說,隻有活著,才能剝離。”
白輕輕整個人如遭雷擊,僵在了原地。
如果楊清風說的是真的,那就意味著……
當年父親被抬回白家的時候,並沒有死!
他是重傷垂死,被自己的親族,活生生地進行了剝離了眷屬,
那是何等的痛苦?又是何等的絕望?
被至親背叛,被生生剝離力量,最後在痛苦中死去……
“白家……白家!!!”
白輕輕的眼眶瞬間紅了,滔天的恨意在她胸腔中翻湧,辦公室的溫度都驟降了幾度。
“本來不應該告訴你的,但不告訴你,你永遠不知道當年的真相。”楊清風歎了口氣,“我告訴你這些,不是讓你現在去送死的。”
“三大家族根基深厚,現在的你,想報仇還不夠格。”
白輕輕死死抓著沙發的扶手,真皮扶手已經被她抓出了五個指洞。
許久,她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了那股幾乎要將理智焚燒殆儘的怒火。
“我知道。”
白輕輕的聲音冷得可怕:“我不會衝動,起碼在擁有正麵和白家對抗的實力之前。”
楊清風眼中閃過一絲讚賞和心疼。
“我和你父親是過命的朋友,他被這般對待我也無比憤怒,我們遲早會清洗白家,到時候你有的機會報仇。”
“嗯。”
與此同時,辦公室的門縫裡,一顆拇指大小的玻璃眼球,悄無聲息地滾離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