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難以言喻的疲憊和煩躁,如同沉甸甸的淤泥,瞬間淹沒了我。心疼他,理解他,是真的。看到他受的那些苦,我恨不得將整個女尊國掀翻,可現在被現實所迫,隻得忍氣吞聲。可我本身也算一個耐心不算多,脾氣也算不上多好的人。
這麼多天,我像個走在懸崖邊上的人,每一步都懸著心,生怕哪句話不對,哪個動作不妥,就又刺激得他走向極端。我收斂了所有的鋒芒,甚至不惜自汙,編造那些令人咋舌的謊言,隻為了能把他從刑場上撈出來,能讓他有個地方安心養傷。
可我進來,一句話還沒說,他就直接給我扣了這麼一頂“處心積慮馴化他當性.奴隸”的大帽子!
我真是……焦頭爛額,心力交瘁。
罕見的,我沒有立刻回答他的質問。那股梗在喉嚨口的、混合著委屈、憤怒和無力感的濁氣,讓我一時失語。
我沉默地走到房間中央的圓桌旁,拉過一張椅子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已經微涼的茶水。指尖甚至有些不易察覺的顫抖。我仰頭,將杯中微澀的茶水一飲而儘,冰涼的液體滑過喉嚨,卻澆不滅心頭那團躁動的火。
杯底與桌麵碰撞,發出“哢噠”一聲輕響,在寂靜的房間裡格外清晰。
我抬起眼,看向渾身散發著冰冷抗拒氣息的蕭沉。他沒有催我,隻是用那雙恢複了清明卻更加銳利的眸子,死死地盯著我,仿佛在等待我編織下一個謊言。
我深吸一口氣,決定不再繞圈子,不再小心翼翼地維護他那脆弱的神經。既然他非要一個答案,非要刨根問底,那好,我就說點“實話”。一些,我之前覺得時機未到,或者難以啟齒的“實話”。
我的目光與他對視,語氣是一種罕見的、帶著破罐子破摔般的平靜,甚至夾雜著一絲自嘲。
“蕭沉,”我開口,聲音有些乾澀,“你不是問過我,你在外界,是個靈力高強的修士,為什麼會戴上那個項圈嗎?”
他瞳孔微縮,顯然沒料到我會突然提起這個。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算不上笑的表情:“因為……我確實會有一些……那樣的喜好。”
我看到他眼中瞬間凝聚起風暴。
但我沒有停下,繼續說了下去,語速不快,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坦誠:“我喜歡看你清冷的臉上出現羞惱的表情,喜歡看你明明不願意卻又不得不妥協的模樣。那個項圈……你就算心裡羞惱,當時,卻也是在配合我的。”
我刻意強調了“當時”和“配合”。
“但是,”我話鋒一轉,語氣加重,“和這個女尊國的程度,完全不同。”
我迎著他變得驚疑不定的目光,繼續說道:“我說過我生氣的時候,也打過你,兩巴掌,基本程度……也就那樣了。你自己判斷一下。”
我這是在告訴他,我的“喜好”和“手段”,是有底線的。遠非女尊國這種將人徹底物化、踐踏至塵埃的酷刑和淩辱。
我頓了頓,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說出了一些更為私密、也更為驚世駭俗的話,臉上控製不住地泛起熱意,但眼神依舊倔強地看著他:
“我承認……我夜裡拿鏈子把你鎖起來過。”
他呼吸一窒。
“但是,”我立刻補充,語氣帶著一種奇異的強調,“隻是床上的情.趣!僅限於……兩個人之間,你情我願,或者半推半就的那種……情.趣!”
我的臉頰發燙,但還是硬著頭皮說了下去,聲音低了些,用詞含糊卻更加清晰:“最後可能說了你都不信……雖然名義上你是我的爐鼎,但我們兩人,甚至沒有真正發生過關係。”
這句話如同石破天驚,我看到蕭沉猛地睜大了眼睛,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
“明白嗎?”我盯著他,一字一句,“因為……尊重你。”
我將“尊重”兩個字,咬得很重。
“我們在外界,”我試圖總結我們那混亂又曖昧的關係,用一種近乎直白到殘酷的方式,“就是處於……我們親吻過,我摸過你屁股……的階段。”
說完這句,不知道為什麼麵對失去記憶的他,平時混不吝的我自己都覺得臉上快要燒起來了。這都什麼跟什麼!
我有些挫敗地抬手揉了揉額角,語氣帶上了一種連自己都搞不清楚的茫然和疲憊:
“沒了。”
“我本來想……後麵再和你慢慢培養感情的……但是我回宗門處理事情,回來找你,就發現你不見了……後來,才在這該死的女尊國找到了你。”
我抬起頭,看向他,眼中充滿了連自己都無法解析的混亂情緒:
“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在說什麼。”
“你總問我想要什麼……”我喃喃道,像是在問他,又像是在問自己,“其實……我也不知道我想要什麼。”
聲音漸低,最後消散在空氣中。
房間裡陷入了長久的、死一般的寂靜。
我坐在桌邊,垂著眼,不再看他,隻覺得身心俱疲。
而他,背對著窗邊,陽光在他身後勾勒出輪廓,卻照不清他此刻臉上究竟是怎樣的表情。
是震驚?是懷疑?是荒謬?還是……一絲絲的,動搖?
我不知道。
我把能說的,不能說的,真的,假的,半真半假的……都攤開了一部分,扔在了他麵前。
像一場豪賭。
剩下的,隻能交給時間去判斷,交給他自己去想了。
我那一通近乎自暴自棄的、顛三倒四的“坦白”,像是一塊巨石投入了他那片被冰封的心湖。房間裡陷入了長久的、令人窒息的沉默。他沒有立刻反駁,沒有譏諷,甚至沒有流露出更多的憤怒,隻是坐在那裡,沉默著,仿佛在極力消化我那些驚世駭俗的言辭。
我垂著眼,盯著桌麵上的木紋,不再看他,隻覺得臉上殘餘的熱度灼人,心頭一片混亂的空白。我把底牌掀開了一角,露出的不僅是那些難以啟齒的喜好,更是我自己都理不清的、一團亂麻般的心緒。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隻是一瞬,也許是漫長的一個世紀,我聽到他輕輕吸了一口氣。
然後,我聽到他用一種異常平靜,甚至帶著幾分奇異了悟的語氣,緩緩開口:
“我知道你想要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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