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一直想逃離她嗎?
不是害怕她嗎?
可現在,一想到她可能會不要他,可能會將他棄如敝履,那種恐慌和揪心,竟然遠遠超過了之前對自由的渴望,甚至超過了對被她占有的恐懼。
他自己也說不清這是為什麼。或許,是因為在他這片空白而惶恐的記憶裡,她是唯一真切的存在,是唯一給過他一絲庇護的人。失去了她,他似乎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連這具殘破的身體,都不知道該歸於何處。
就在他被這些混亂而痛苦的思緒反複煎熬時,床榻那邊,忽然傳來一聲極其微弱的、帶著鼻音的囈語。
聲音很輕,模糊不清。
但蕭沉的耳朵卻像被什麼刺了一下,猛地豎了起來。
他屏住呼吸,心臟狂跳,努力去分辨。
“……蕭……沉……”
他竟然聽到了自己的名字!雖然含糊,但他確定,那是他的名字!
緊接著,又是一聲帶著不安和焦慮的呢喃:
“……你在……哪……”
她在叫他!
在昏迷中,她還在叫他的名字!她在找他!
一股難以言喻的、混雜著酸澀、悸動和一絲微弱希望的情緒,如同破開厚重雲層的一縷微光,瞬間照亮了他被絕望籠罩的心湖。
她……並沒有完全忘記他?即使在昏迷中,即使在可能有那些更好的選擇在身邊時,她潛意識裡,還是在尋找他?
這個念頭,給了他一種近乎荒謬的勇氣。
他顧不上腳踝上鐵鏈的冰冷和沉重,也顧不上拉扯時傷口傳來的刺痛。他用手撐著地,用儘全身力氣,拖著那該死的鎖鏈,一點一點,艱難地朝著床榻的方向挪動。
鐵鏈在地上摩擦,發出沉悶而刺耳的“嘩啦”聲,引得幾個男侍都皺眉看了過來,眼神裡帶著嫌惡和警告。
但蕭沉此刻什麼都顧不上了。他的眼睛裡,隻有那張床榻,隻有那縷從床沿垂落下來的、如同上好墨緞般的烏黑發絲。
那是楚傾的頭發。
他拚命地伸長手臂想去觸碰那縷發絲,身體因為用力而緊繃,背上的傷口再次崩裂,滲出細小的血珠。但終究離得太遠。
他為什麼這麼做?他不明白。
他隻是憑著本能,想要抓住一點什麼,一點能夠證明自己與她還有聯係的東西。一點能夠安撫她夢中不安,或許……也能安撫他自己那無處安放的惶恐的東西。
但連這個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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