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同?”執事愣了一下,為難道,“這……訓正坊向來不許妻主陪同,以免乾擾教學……楚道友不要說笑了。”
“要麼我陪同,要麼,這正夫我們不登記了。”我打斷她,語氣沒有絲毫轉圜餘地。我不能讓他一個人去那種地方,誰知道裡麵會是怎樣的光景?我必須在場。
洛驚瀾看著我,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又化為一種更深的不以為然,她搖了搖頭,似乎覺得我對蕭沉的保護欲過於誇張,但還是對那執事擺了擺手:“罷了罷了,楚道友是外來修士,不熟悉我國規矩,破例一次也無妨。就讓她在旁邊看著吧,隻要不乾擾即可。”
將軍發話,執事自然無有不從,連忙應下,開始辦理登記手續。
等待按印畫押的間隙,洛驚瀾將我拉到一旁,壓低聲音,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惋惜和不解:“楚傾,我真沒想到……你竟是外界來的修士。本來還以為能與你在這鸞鏡城常來常往,……可惜了。”
她頓了頓,眼中又閃過一絲奇異的光,“不過,你既已在此登記正夫,就算互市開了,你以後想必也可以常來住住,呆得久了,說不定……也就不想走了呢?”
她話中有話,但我此刻無心深究。
她又將目光投向不遠處的蕭沉,語氣帶著明顯的輕蔑:“不是我說你,你這看男人的眼光……實在有待商榷。這男人,除了剩下的這半麵皮相尚可,還有何處能配得上你?方才聽聞他還不止跑了一次?如此不安於室、心思活絡之輩,你竟還要為他力爭,甚至親自陪同去訓正坊?值得嗎?”
她拍了拍我的肩膀,語重心長:“姐姐是過來人,勸你一句,男人嘛,聽話好用便是,何必如此費心?小心哪天被反噬了。”
我看著洛驚瀾,知道她是站在她的立場和認知裡為我好。但我與蕭沉之間,豈是她能理解的?
我沒有解釋,隻是淡淡道:“之前都是誤會,我心意已決。多謝洛將軍今日相助。”
洛驚瀾拍了拍我的肩膀:“對了,還有一件正事,我今日本來就要去尋你,昨日述職,陛下對你助陣一事讚賞有加,想要當麵嘉獎你,你看……”
我連忙止住她的話頭:“此戰大捷,全賴洛將軍運籌帷幄,臨陣決斷,我一外來散修隻是收尾時碰巧助陣,實在不敢居功,還請將軍替我婉拒,代我感謝陛下賞識之恩。”
洛驚瀾看我態度堅決,也就不再勸說:“楚傾,你太過謙虛,既然你無心於此,那也就不強求了。不過我這打了幾年仗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後幾日我與同僚親朋的宴請,你可一定要賞光啊,到時候咱們不醉不休!”
手續終於辦完,那執事將一份蓋著官印的契書交給我,上麵明確了蕭沉作為我正夫的身份。同時,也給了另一份文書,是前往訓正坊的憑證,三日後開始。
拿著那兩份輕飄飄卻又沉甸甸的文書,我牽著蕭沉的手,走出了官署。
陽光有些刺眼。
鸞鏡城依舊繁華喧囂。
若有若無的香料氣息彌漫在空中
我握緊了他的手,感覺到他指尖的冰涼。
“三日後,我陪你去。”我低聲道。
他沉默著,沒有掙脫,也沒有回應。
陽光落在他低垂的眼睫上,投下小片淺淡的陰影,讓他那張輪廓分明、卻因疤痕和沉寂而顯得格外冷硬的臉,莫名多了幾分易碎感。看得出來他確實很反感三日後的安排。
這不行。
我不能讓他這樣下去。
我得說點什麼,讓他彆再陷入憂慮。
我停下腳步,側過頭看他。他也隨之停下,依舊垂著眼,等待著我。
“蕭沉。”我開口,聲音刻意放得輕慢,帶著一絲連我自己都未察覺的、想要逗弄他的意味,仿佛這樣就能驅散那令人不快的壓抑,“如今,你我可算是名正言順了。”
他身形幾不可查地僵了一下,喉結微動,低低“嗯”了一聲。
我湊近一步,幾乎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清冽的氣息。“你既然已是我的夫君,”我伸出手指,輕輕勾住他垂在身側、微微蜷起的手指,感受到他指尖的冰涼和瞬間的顫栗,“是不是該改口了?”
他猛地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猝不及防的慌亂,下意識地想要抽回手,卻被我更緊地勾住。
“……改什麼?”他聲音乾澀,帶著戒備。
我看著他眼底那片刻的鮮活慌亂,心中那點惡劣的趣味奇異地被滿足了。我彎起嘴角,指尖在他微涼的皮膚上輕輕摩挲,一字一句,清晰地要求:“你說呢?我的好夫君……該喚我什麼?”
他思考了一會,“妻……主……”這兩個字從他唇齒間艱難地擠出來,帶著明顯的生澀和抗拒,聲音低得幾乎被風吹散。
不夠。
遠遠不夠。
我要聽他心甘情願地喚出來,要這稱呼如同烙印,烙在我們這扭曲又親密的關係上。
“聲音太小,沒聽清。”我故意蹙眉,指尖稍稍用力。
他臉頰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紅暈,不知是羞是惱,呼吸都急促了幾分。他避開我的目光,看向四周,掙紮了片刻,終於還是屈服於我的堅持,稍稍提高了音量,但那聲音依舊像是從喉嚨深處碾磨出來的:“……妻主。”
依舊乾巴巴的,毫無感情,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委屈。
但於我而言,卻像是一滴甘霖落在我焦灼的心田。一種奇異的、帶著掌控感的滿足感油然而生。看,他終究是喚了。在這光天化日,人來人往的街道旁,他終於喚我妻主。
“嗯。”我滿意地應了一聲,終於鬆開了勾住他的手指,卻就勢滑下去,握住了他整個手掌。他的手很大,指節分明,掌心有著練劍留下的薄繭,此刻卻冰涼而僵硬。“回家。”
回到棲心居,結界無聲地接納了我們。院門在身後合上的瞬間,仿佛也將外麵那個充滿規則與目光的世界隔絕開來。院子裡很安靜,隻有海風穿過竹林和花木的沙沙聲。
我鬆開了他的手。
他幾乎是立刻就將手收回,垂在身側,指尖無意識地蜷縮著,似乎還在因為妻主的稱呼而害羞。
心底那點因他喚了妻主而升起的滿足感,瞬間點燃了一種更強烈的欲望……
名分有了。
稱呼改了。
那麼他是不是得儘點夫君的義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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