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煩意亂,揮了揮手:“都下去,備飯。今日我與正夫單獨用膳。”
四人如蒙大赦,連滾爬爬地退了出去,廂房內頓時隻剩下我和蕭沉。
方才那股冰冷的怒氣散去,麵對著他,我忽然又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目光落到手中提著的物件上,才想起來意。
“他們胡鬨,你彆放在心上。”
我清了清嗓子,將手中的長劍連同劍鞘一起遞過去:
“看看,按你之前用慣的那柄重新打的,煉器師說調整了重心,用起來應該更順手。已經開刃了。”
蕭沉看著我,又看了看劍,遲疑了一下,伸手接過。他握住劍柄,指尖拂過冰涼的鞘身,然後“鏘”一聲輕響,抽出一截劍身。寒光如水,映亮了他低垂的眼睫。他細細看了片刻,又推劍回鞘,低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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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謝……妻主費心。”
這一聲妻主喚得我心中微微一蕩,又將裝著袖箭、匕首、毒藥玉瓶和符籙的袋子也遞給他。
“之前那些……你不是丟了麼。我又去買了些,樣式差不多,毒藥和符籙也補了些。你平日若想在海邊或林子裡散步,可以帶著防身。”
我頓了頓,儘量讓語氣顯得隨意:
“看看,還缺什麼,或者不喜歡哪種樣式的,我再去換。”
蕭沉接過袋子,沒有打開細看,隻是攥緊了袋口,指尖微微用力。他抬起眼,看了我一下,那眼神很深,像是想說什麼,但最終隻是更輕地說了句:
“……不缺了。這些……都很好。”
晚膳備在外間的小廳,我揮退了四人的服侍,隻有我們兩人。
那天看他麵色疲憊,特意吩咐了做些藥膳給他滋補,和做了他喜歡的菜色。
“我讓皓雪他們給你做了些藥膳滋補一下,前幾天看你氣色不好,氣大傷身。”
我率先坐下,正想著要像那天一樣給他布菜,卻見蕭沉默默地拿起我麵前的碗碟,動作有些慢,卻異常仔細地,將我平日偏好、或者他覺得不錯的菜肴,一一夾了一些,擺放整齊,然後輕輕推回到我麵前:
“妻主,請用。”
我愣住了。
他……在給我布菜?
以前從未有過。即使是最溫順的那段日子,他也隻是被動地接受我的給予,從未有過如此主動的舉動。
一股難以言喻的、混合著驚訝與巨大喜悅的情緒,猛地衝上我的心頭,甚至讓我喉頭有些發哽。是因為我堅持夫妻對拜禮?還是因為這些新打造的武器?
無論如何,這細微的變化,像一道微弱卻真實的光,照進了我的心扉。
“你……謝謝!”我張了張嘴,竟一時不知該說什麼,最終隻是拿起筷子,將他布好的菜,一口一口,認真地吃了下去。味道似乎都變得更好了。
蕭沉見我動筷,並且吃了他夾的菜,似乎也鬆了一口氣,這才拿起自己的筷子,開始用飯。他的吃相依舊斯文安靜,眉宇間的沉鬱,似乎淡去了一絲。
我心裡高興,見他吃得少,便也給他夾了幾塊他可能愛吃的鮮嫩魚肉和清炒時蔬,放到他碗裡:“你也多吃些。”
他看了看碗裡的菜,輕輕“嗯”了一聲。
氣氛難得如此平和,甚至帶著一絲暖意。我目光落在中間那盅冰糖燉的雪梨甜湯上,想起他其實應該是喜歡甜食的,便親自舀了一勺,遞到他唇邊,帶著幾分笑意,聲音也不自覺地放柔了:
“來,嘗嘗這個。”
蕭沉顯然沒料到我會直接喂他,耳根瞬間泛起一層薄紅,眼神有些閃躲,喉結滾動了一下。
他遲疑了片刻,看著那勺近在咫尺的甜湯,又飛快地瞥了我一眼,似乎在我的眼神裡看到了不容拒絕的期待,最終還是微微傾身,就著我的手,有些倉促地將那勺湯喝了下去。
“甜嗎?”我笑著問,收回了勺子。
“……甜。”他低低應道,臉頰的紅暈似乎更深了些,低頭又扒了一口飯,掩飾著什麼。
這羞赧模樣,看得我心尖發軟,連日來的陰霾仿佛都被驅散了。我看著他,溫聲道:
“對了,明日我在城中望海樓設宴,想正式給洛驚瀾將軍送我們大婚的請柬。按禮節,我想與你一同去,洛將軍她之前畢竟幫過我們不少。”
蕭沉拿著筷子的手頓了頓,抬起頭看我。他的眼神恢複了平靜,點了點頭,聲音清晰而順從:
“好的。洛將軍於我們有恩,理當親自致謝。妻主安排便是,我聽從吩咐。”
他的回答乾脆利落,沒有一絲猶豫或抵觸,仿佛這隻是一件再自然不過的事情。
我心中最後一點不確定也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充盈的滿足感。看著對麵安靜用膳的他,窗外是漸沉的暮色與隱約的海潮聲,這一刻的安寧與默契,讓我感覺到,前些日子那些不堪、那些尖銳的衝突,都正在被這平淡溫馨的日常一點點撫平。
“好,”我笑著,又給他夾了一筷子菜,“那明日我們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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