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界之地的風,終於褪去了終寂之力的冰冷與寂滅之氣的陰霾。
金色的本源光芒如同漲潮的海水,沿著混沌晶石的裂痕緩緩流淌,那些被終衡與寂滅能量侵蝕得麵目全非的晶石,此刻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修複,溫潤的光澤層層暈開,如同沉睡億萬年的寶玉重見天日。本源之樹的枝乾愈發粗壯,金色的葉脈在嫩綠的新葉上交織,晶瑩的露珠順著葉片滑落,滴落在地麵上,化作點點微光,滋養著這片飽經戰火的土地。遠處,幸存的守護者們正分散開來,清理著殘留的終寂能量,他們的身影在金色光芒的映襯下,顯得疲憊卻充滿希望。
林辰獨自站在本源之樹的下方,掌心向上攤開,一道微弱的綠色光點靜靜懸浮著。那是靈汐僅存的神魂碎片,被情衡之力層層包裹,如同被嗬護的火種,儘管微弱,卻始終未曾熄滅。綠色的平衡執念之力在碎片外圍流轉,泛著柔和的光暈,但林辰的指尖卻能清晰地感受到,在那片柔和之下,偶爾會掠過一絲極淡的、帶著冰冷死寂感的能量波動。
那是終寂之力的氣息。
“怎麼會這樣……”林辰的眉頭緊緊蹙起,指尖輕輕拂過光點,情衡之力隨之湧動,試圖探查那絲異常能量的來源。他能感覺到,這絲終寂之力並非外來汙染,而是仿佛從神魂碎片的最深處滲透出來的,與靈汐本身的平衡執念之力交織在一起,既矛盾又詭異。
之前在封印終寂之主時,他就察覺到靈汐的神魂碎片產生了微弱的共鳴,但當時戰況緊急,他以為隻是暫時的能量乾擾。可如今塵埃落定,這絲共鳴不僅沒有消散,反而愈發清晰,甚至讓掌心的封印光點——那枚封印著終寂之主的三色光點,也產生了細微的震顫。
“林辰。”
混沌元祖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他的本體神魂已經凝聚成形,雖然氣息依舊萎靡,臉色蒼白,但眼神中的凝重卻不容忽視。他身後跟著界痕之主、白影、時軒和空瑤等人,每個人的身上都帶著戰鬥後的疲憊,卻都不約而同地看向林辰掌心的綠色光點。
林辰轉過身,將掌心的光點微微抬起:“元祖,你看。”
混沌元祖的目光落在綠色光點上,神魂之力緩緩探出,仔細探查了片刻後,臉色驟然變得嚴肅:“這是……終寂本源的氣息?而且與靈汐的神魂碎片產生了同源共鳴?”
“同源共鳴?”林辰的心猛地一沉,“您的意思是,靈汐的神魂中,本身就有終寂之力的本源?這怎麼可能?她是平衡執念的化身,力量本源應該是純粹的平衡執念才對。”
界痕之主也走上前來,黑色的界痕之力在指尖凝聚,小心翼翼地靠近光點,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彈開:“確實是終寂本源的波動,而且和終寂之主的力量同源,但又帶著一絲平衡之力的純淨,很是詭異。”
白影的目光落在光點上,清冷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疑惑:“會不會是之前與終寂之主戰鬥時,靈汐的神魂被終寂之力侵蝕了?可若是侵蝕,應該會被情衡之力排斥才對,不該是這樣的共鳴。”
時軒調動體內的時間之力,在光點周圍形成一道微弱的時間屏障,試圖回溯神魂碎片的能量軌跡,卻搖了搖頭:“時間之力無法追溯這絲能量的來源,它像是從神魂碎片誕生之初就存在的,與平衡執念之力共生共存。”
空瑤的空間之力彌漫開來,將周圍的能量波動隔絕,輕聲道:“封印中的終寂之主也在呼應這絲能量,剛才我感覺到封印光點的波動頻率,和靈汐神魂碎片的波動完全一致。如果繼續這樣下去,恐怕會影響到封印的穩定性。”
林辰的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他握緊了掌心的光點,指節泛白:“無論這絲能量來自哪裡,我都必須找到解決辦法。靈汐不能有事,我一定要讓她複活。”
混沌元祖看著他堅定的眼神,輕輕歎了口氣:“本源之樹的指引符文還在,它所指向的宇宙本源深處,必然藏著答案。混沌本源的核心不僅能讓靈汐重塑神魂,或許還能解釋清楚,為什麼她的神魂中會有終寂本源的波動。”
他抬手一指本源之樹的樹乾,眾人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隻見樹乾上那道古老的符文依舊在緩緩流轉,金色的紋路如同活過來一般,勾勒出一條模糊的軌跡,指向宇宙的某個方向。那軌跡穿過無界之地的邊界,延伸向遙遠的星空深處,那裡是一片從未有人踏足過的領域——宇宙本源的核心區域。
“宇宙本源深處,是混沌誕生之初的源頭,那裡蘊含著最純粹的生滅之力,也是整個宇宙規則的根基。”混沌元祖的聲音帶著一絲敬畏,“我當年也隻是感知到它的存在,從未真正靠近過。那裡不僅有混沌本源的核心,或許還隱藏著宇宙誕生的秘密,以及終寂之力的起源。”
“而且,終寂之主當年吞吞噬無數宇宙,必然也與本源深處有著某種聯係。”界痕之主補充道,“他的終寂之力,看似是終衡與寂滅的融合,實則可能源自本源深處的某種未知力量。靈汐的神魂碎片與他產生共鳴,說不定正是因為這種深層的聯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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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辰深吸一口氣,眼中的迷茫被堅定取代:“不管前方有多少危險,我都必須去。現在就出發吧。”
“等等。”混沌元祖抬手阻止了他,“宇宙本源深處能量紊亂,規則迥異於我們所知的任何區域,而且經過之前的大戰,我們每個人的力量都消耗巨大,尤其是你,林辰,你體內的情衡之力幾乎耗儘,靈汐的神魂碎片也需要穩定的能量滋養。我們需要先休整一段時間,恢複力量,同時做好萬全準備。”
他看向周圍的守護者們:“各位,麻煩你們繼續清理無界之地和周邊星域的終寂殘留能量,加固空間壁壘,防止能量泄露汙染其他星域。我會與林辰他們一起,借助本源之樹的能量恢複實力,三天後,我們便出發前往宇宙本源深處。”
“遵命!”守護者們齊聲應道,紛紛轉身投入到清理工作中。
接下來的三天,林辰等人都在本源之樹的庇護下休整。本源之樹散發的金色本源之力如同溫柔的溪流,不斷湧入眾人的體內,修複著他們受損的神魂和經脈。林辰則一直守在靈汐的神魂碎片旁,將體內恢複的情衡之力源源不斷地注入其中,一方麵是為了滋養碎片,防止其消散,另一方麵也是為了壓製那絲異常的終寂波動。
但他發現,那絲終寂之力似乎在隨著本源之力的滋養而緩慢增強,雖然依舊微弱,卻像是紮根在神魂碎片中的種子,難以徹底根除。而被封印的終寂之主光點,也變得越來越活躍,偶爾會發出細微的震顫,與靈汐的神魂碎片遙相呼應。
“林辰,不要太過焦慮。”空瑤端著一碗用本源之露調製的藥液走過來,遞到他麵前,“情衡之力的核心是情感與羈絆,你此刻的擔憂雖然是出於對靈汐的在乎,卻也會讓情衡之力產生波動,反而不利於壓製終寂之力。”
林辰接過藥液,輕聲道謝:“我知道,隻是……一想到靈汐可能還隱藏著我不知道的秘密,一想到她的神魂中竟然有終寂之力,我就無法平靜。”
時軒坐在一旁,擦拭著手中的時間之器,聞言說道:“或許這並非壞事。終寂之力是超越生滅平衡的力量,靈汐的神魂能與之共存,說不定正是她作為平衡執念化身的特殊之處。當年平衡之力能與本源之力並駕齊驅,或許本身就蘊含著某種兼容萬物的特性。”
界痕之主靠在本源之樹的樹乾上,手中把玩著一塊凝聚了界痕之力的晶石:“不管是什麼原因,到了本源深處自然會有答案。你現在要做的,是養好精神,保持最佳狀態。那裡的危險,恐怕比我們遇到的終寂之主還要可怕。”
白影站在不遠處,目光一直落在本源之樹的符文上,此刻轉過身來,清冷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篤定:“符文的軌跡越來越清晰了,它在引導我們前往一個名為‘混沌源界’的地方,那應該就是混沌本源核心的所在地。根據我的感知,那裡的能量波動極其複雜,既有純粹的混沌本源之力,也有強烈的終寂能量殘留,還有一種……從未感知過的陌生力量。”
林辰點了點頭,將藥液一飲而儘。本源之露的清涼瞬間傳遍全身,讓他緊繃的神經稍微放鬆了一些。他再次看向掌心的綠色光點,輕聲說道:“靈汐,再等等我,很快,我就能帶你回家了。”
光點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心意,微微閃爍了一下,綠色的光芒短暫變強,壓製住了那絲終寂波動。
三天的時間轉瞬即逝。
當第三天的朝陽無界之地雖無星辰,卻有本源之樹散發的晨曦般的光芒)灑落在無界之地時,林辰等人已經完全恢複了實力。林辰體內的情衡之力重新變得充盈,綠金色的光芒在他周身流轉,與掌心靈汐的神魂碎片相互呼應;混沌元祖的氣息也穩定了許多,神魂凝實,眼中的睿智與沉穩更甚往昔;界痕之主、白影、時軒、空瑤四人也都調整到了最佳狀態,各自的本源之力蓄勢待發。
本源之樹樹乾上的符文已經完全成型,化作一道金色的光柱,直衝雲霄,在無界之地的上空撕裂出一道圓形的通道。通道內部並非黑暗,而是彌漫著淡淡的混沌霧氣,霧氣中夾雜著金色的本源光點和極淡的終寂能量,正是前往宇宙本源深處的入口。
“都準備好了嗎?”混沌元祖看向眾人。
“準備好了!”眾人齊聲應道。
林辰握緊了掌心的兩個光點——靈汐的神魂碎片和封印著終寂之主的光點,深吸一口氣:“出發吧。”
率先踏入通道的是混沌元祖,他的身影進入通道後,瞬間被混沌霧氣包裹,金色的本源之力在他周身形成護盾,抵禦著通道內紊亂的能量。緊接著,界痕之主、白影、時軒、空瑤依次踏入,林辰則最後一個進入。
當林辰的身影完全進入通道時,身後的入口緩緩閉合,無界之地的景象徹底消失,隻剩下眼前無邊無際的混沌霧氣。通道內的能量極其紊亂,時而有金色的本源能量形成的旋渦,時而有黑色的終寂能量化作的利刃,空間也在不斷扭曲,仿佛隨時都會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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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小心,保持陣型,用本源之力相互呼應!”混沌元祖的聲音在通道內回蕩,金色的本源之力擴散開來,形成一道巨大的護罩,將眾人籠罩在其中,抵禦著外界的能量衝擊。
林辰將情衡之力注入護罩,綠金色的光芒與金色的本源之力交織,讓護罩變得更加堅固。他能感覺到,通道內的終寂能量比外界更加濃鬱,而且這些終寂能量似乎對他掌心的兩個光點有著強烈的吸引力,不斷試圖滲透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