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畜!你看看你乾的好事!”
“你邀請林少爺來看戲,這就是你待客之道?”
“劇院裡混進殺手,吊燈砸下來,你身為主人,第一時間不想著保護客人,反而像隻老鼠一樣躲進角落裡!”
“我景泰的臉,我們整個景家的臉,都被你這個廢物丟儘了!”
這番話,句句都在罵景浩無能、怯懦,卻對刺殺的主謀之事,提都未提。
景浩才從劇痛和驚恐中反應過來,連滾帶爬地撲到景泰腳下,一把抱住他的腿,涕淚橫流。
“爹!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當時……我當時嚇傻了!我沒用,我是個廢物!我沒能保護好林少爺!爹,你罰我吧!怎麼罰都行!”
他哭得聲嘶力竭,悔恨交加的模樣,足以讓任何不明真相的人為之動容。
【臥槽,這演技,這台詞,這情緒……不去考電影學院真的可惜了。一個扮演暴怒的嚴父,一個扮演悔恨的逆子,配合得天衣無縫。】
【成功把“蓄意謀殺”的劇本,硬生生給扭成了“臨陣脫逃的懦夫”,高,實在是高。】
林玄看著這父子情深的戲碼,差點就想鼓掌叫好了。
林紫嫣在一旁撇了撇嘴,火紅的裙擺都透著一股不耐煩。
她剛要上前,用最直接的方式撕爛這對父子的蹩腳演技,手腕卻被身旁的蘇櫻不動聲色地輕輕捏了一下。
林紫嫣不解地看過去。
隻見蘇櫻向她投去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用口型無聲地說了兩個字。
“看戲。”
林紫嫣紫色的眸子先是一愣,隨即閃過一絲了然,以及更多的興奮。
她明白了。
正戲還沒結束,現在不過是中場休息。
於是她重新抱起雙臂,好整以暇地欣賞起這場臨時加演的家庭倫理劇。
演完了父子對峙的戲碼,景泰終於深吸一口氣,強壓下“怒火”,轉身麵向林玄。他臉上暴怒的表情瞬間切換成了一種混雜著羞愧、歉意與沉痛的複雜神態。
“林少爺,讓你見笑了。”
他對著林玄,深深地彎下了腰,一個九十度的標準鞠躬。
“我教子無方,養出這麼一個不成器的東西!讓您在我的地盤上受到如此驚嚇,我景泰難辭其咎!我代表景家,向您致以最誠摯的歉意!”
林玄見狀,連忙放下手中的葡萄,快步上前,親手將景泰扶直,臉上掛著一副“受寵若驚”的表情。“哎,景泰長老,您這是折煞我了!快起來,快起來!”
他一臉真誠地拍了拍景泰的手臂,勸慰道:“您也彆太苛責景浩兄了。說到底,他也是個受害者嘛,被嚇成那樣,臉都白了,我看著都心疼。”
“年輕人嘛,沒經曆過這種大場麵,腿軟是正常的。”
“您看,我這不是毫發無傷嗎?反倒是景浩兄,精神上受到的創傷可能更大,您回去可得好好安慰安慰他。”
【對對對,就這麼演。我給台階,你就下。你越覺得把我糊弄過去了,等會兒就越好操作。】
【這氣氛都烘托到這兒了,我要是不配合一下,豈不是顯得我情商很低?】
聽到林玄的話,景泰“感動”得無以複加,他緊緊握住林玄的手,用力搖了搖。
“林少爺高風亮節,不與小兒計較,我景泰感激不儘!但,一碼歸一碼!此事絕不能就這麼算了!我景家必須給您一個補償!林少爺但凡有任何要求,隻要我景家能做到,絕不推辭!”
來了。
【噓寒問暖,不如打筆巨款。鋪墊了這麼久,總算到正題了。】
【不過我要是真要錢要物,品味就太低了。我可是來找樂子的,不是來扶貧的。】
林玄裝作為難地沉吟了片刻,一副“我真的不想要但你非要給我也沒辦法”的樣子。
“補償什麼的,真的不必了……”
他話鋒一轉。
“不過,既然景泰長老如此盛情,我倒還真有個不情之請。”
景泰立刻接口:“林少爺請講!但說無妨!”
林玄撓了撓頭,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是這樣,我來西境之前,我大姐……嗯,就是我們林家現在管事的大姐,特意交代過我,讓我有機會多和景家的年輕一輩交流交流,考察一下我們未來盟友的實力和風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