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警報聲撕裂了江城的黃昏。
猩紅的夕陽下,一頭體型堪比重型卡車的異獸正在肆虐。
它通體覆蓋著青黑色的甲殼,閃爍著金屬般的冷硬光澤。
每一次甩動布滿骨刺的巨尾,都輕易將鋼筋混凝土的建築抽得粉碎。
碎石與煙塵彌漫在空氣中,混雜著一股焦臭與血腥的鐵鏽味。
“頂住!武者小隊!保護民眾撤離!”
隊長郭成聲嘶力竭地咆哮著,他渾身浴血,手中的合金戰刀已經布滿了豁口。
他的隊員們同樣傷痕累累,真氣耗儘,眼神中卻燃燒著不屈的火焰。
可現實的差距令人絕望。
那頭名為“裂地者”的a級異獸,防禦力太過恐怖。
他們的攻擊落在甲殼上,隻能濺起一串微不足道的火星。
“隊長,不行了,我們的真氣快見底了。”
一個年輕隊員的胳膊呈現出詭異的扭曲,臉色蒼白如紙。
裂地者猩紅的複眼鎖定了他們,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
音波化作實質的衝擊,將所有人震得連連後退,氣血翻湧。
絕望,如冰冷的鐵水,灌進每個人的心臟。
不遠處,被掀翻的豪車殘骸後,林世傑咬著牙,一道微弱的土黃色光盾在他身前明滅不定,堪堪擋住飛濺的碎石。
他胸前的衣襟被鮮血染紅了一大片,每維持一秒光盾,臉色就更白一分。
“世傑,彆硬撐了!”他懷裡的蘇晚晴,一手按著他的後心,輸送著所剩無幾的真氣,另一隻手卻緊握著一柄斷裂的能量短匕,眼神警惕地盯著戰場。
他們從未想過,死亡會離自己如此之近。
郭成咬碎了後槽牙,準備燃燒生命發動最後的攻擊。
哪怕是死,也要在這畜生身上啃下一塊肉來。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距離戰場幾百米外的一棟高樓天台上。
林玄正靠著欄杆,慢悠悠地咬了一口手裡的肉包子。
皮薄餡大,湯汁鮮美。
他愜意地眯起了眼睛,享受著這穿越後難得的平靜。
樓下的喧囂與廝殺,在他聽來,不過是略顯嘈雜的背景音樂。
“轟!”
裂地者又一次狂暴的攻擊,掀起的氣浪卷著一塊人頭大小的碎石,呼嘯著飛上了天台。
軌跡精準。
力道十足。
“啪”的一聲。
林玄手裡的肉包子,連同他即將送入口中的那一小塊,被這塊天外飛石精準命中,化作一團模糊的肉餡,飛向了遠方。
他僵硬地低頭,看著空空如也的左手,再看看右手虎口上殘留的一點油漬和肉末。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三秒後,一股源自靈魂深處的、比樓下異獸咆哮還要狂暴的怒火,轟然引爆。
那不是悲傷,是褻瀆!是對美食的褻瀆!
是城南老字號李記、排隊半小時、湯汁能滋三尺遠的、剛出籠的、完美的肉包子,被一塊破石頭砸成了不可名狀之物!這比殺了他還難受!
天台上的風,似乎也變得蕭瑟起來。
林玄緩緩抬起頭,目光穿過數百米的距離,落在了那頭耀武揚威的裂地者身上。
他的眼神很平靜,平靜得像一潭深不見底的寒水。
他從懷裡摸出一張最普通的白色麵具,戴在了臉上。
又從身後抽出一柄樣式古樸的長劍。
“唉。”
一聲輕歎,身影便消失在了天台。
……
戰場上。
裂地者邁開粗壯的節肢,碾碎地麵,一步步逼近已經失去反抗能力的武者小隊。
郭成閉上了眼睛,準備迎接死亡。
突然,一道身影毫無征兆地從天而降。
那人身形修長,一襲黑衣,臉上戴著一張沒有任何花紋的白色麵具。
他輕飄飄地落在裂地者與眾人之間,落地無聲,仿佛一片羽毛。
所有人都愣住了。
裂地者猩紅的複眼裡也閃過一絲困惑,它停下腳步,打量著這個突然出現的渺小人類。
“你是誰?”
郭成下意識地問道。
麵具人沒有回答。
他隻是靜靜地站著,手中長劍斜指地麵。
一股無形的劍意開始彌漫。
周圍的空氣似乎都變得鋒利起來,連風吹過皮膚都帶著一絲刺痛感。
裂地者感受到了威脅,發出一聲低沉的嘶吼,猛地朝麵具人撲了過去。
那龐大的身軀帶來了山嶽般的壓迫感。
“小心!”
郭成等人失聲驚呼。
麵具人卻動都未動,隻是緩緩抬起了手中的劍。
聖靈劍法,劍一。
一道看似平平無奇的劍光亮起。
沒有驚天動地的聲勢,也沒有絢爛奪目的光效。
它就像是畫家在畫布上隨意畫下的一筆,輕描淡寫,卻又恰到好處。
劍光精準地迎上了裂地者無堅不摧的前肢。
“嗤。”
一聲輕響。
在所有人驚駭欲絕的目光中,裂地者那足以洞穿坦克的鋒利前肢,如同熱刀切黃油一般,被那道劍光悄無聲息地一分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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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遇到絲毫阻礙。
裂地者發出痛苦的嘶鳴,龐大的身軀因為慣性轟然砸在地上,激起漫天煙塵。
全場死寂。
郭成和他的隊員們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他們拚儘全力都無法破防的甲殼,就這樣被輕描淡寫地切開了?
這是什麼劍法?
這人究竟是誰?
麵具人沒有給他們太多震驚的時間。
他邁出一步,身影在原地留下一道殘影。
下一瞬,他已經出現在倒地的裂地者頭頂。
長劍再次舉起。
聖靈劍法,劍八。
刹那間,天地間仿佛隻剩下這一劍。
無數道劍影憑空出現,如狂風驟雨般落下,瞬間將裂地者龐大的身軀籠罩。
劍影散去。
麵具人已經回到了原地,長劍歸鞘,仿佛從未動過。
而那頭不可一世的a級異獸裂地者,靜靜地趴在地上。
下一秒,它那堅不可摧的甲殼上,迸裂出成百上千道細密的劍痕。
“噗……”
龐大的身軀,化作了一堆整整齊齊的碎塊,轟然垮塌。
秒殺。
徹徹底底的秒殺。
從出現到結束,不過短短兩個呼吸。
風吹過,卷起一陣血腥味,也吹醒了呆滯的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