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
“砰!”
教室的門被猛地推開。
班導王老師板著一張國字臉走了進來。
“上課了!都圍在這裡乾什麼?想造反嗎?!”
他看到劍拔弩張的兩人,眉頭皺得更深了。
“張浩,林玄,你們兩個,給我滾回座位去!”
林玄順勢鬆開了手,仿佛隻是拍掉了一點灰塵。
張浩則踉蹌著倒退了兩大步,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捂著自己已經發紫紅的手腕,眼神怨毒地死死盯著林玄,卻再也不敢說一個字。
王老師重重地拍了拍講台,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他清了清嗓子,目光掃過全班,最後在林玄身上不著痕跡地停頓了半秒,那眼神深處似乎帶著一絲了然與審視,沉聲宣布。
“都安靜!”
“告訴大家一個重要消息。”
“明日,學校將組織本年度的第一次野外實戰試煉!”
“轟”的一聲。
這句話比剛才張浩被一招製服還要震撼,整個三班瞬間炸開了鍋。
“什麼?野外試煉?這麼快!”
“我才f級中位,出去不是給異獸送菜嗎?”
恐慌、激動、畏懼,種種情緒在教室裡發酵。野外,那意味著真正的鮮血與死亡,而不是訓練場上點到為止的切磋。
林玄的眼皮狠狠跳了一下。
天大的麻煩。
真的,天大的麻煩。
他隻想在學校裡混吃等死,享受頂級富豪樸實無華且枯燥的校園生活。
怎麼又要被拉去跟那些長得奇形怪狀的異獸玩命了?
林玄感覺自己的養老計劃,還沒開始,就已經被判了死刑。
就在全班同學因為“野外試煉”這四個字,亂成一鍋滾燙的熱粥,為各自的命運或驚或懼時。
一道陰影,無聲無息地籠罩下來。
林玄旁邊的空位上,多了一個人。
是班長陳靜。
林玄當然認得她。
這個從貧民區就認識的老熟人,一個堪稱活化石般的存在。
更要命的是,她還是為數不多,知道自己“光輝”過往的人。
陳靜推了推鼻梁上那厚重的黑框眼鏡。
鏡片精準地反射著燈光,將她眼底的所有情緒,都藏得嚴嚴實實。
她微微側過頭,聲音壓得極低,像冬夜裡最冷的冰,貼著林玄的耳廓響起。
“他的腕關節,有三處結構性弱點。”
“用特定的巧勁發力,可以瞬間粉碎骨骼,造成永久性、不可逆的損傷。”
“需要我幫你處理掉這個麻煩嗎?”
林玄的眼角,狠狠一抽。
我的大姐,你的畫風還是這麼的……硬核犯罪風。
陳靜鏡片下的目光,仿佛兩把鋒利的手術刀,輕而易舉地就剖開了他所有的偽裝。
她繼續用那毫無波瀾的語調,陳述著一個讓林玄頭皮發麻的事實。
“大哥,彆裝了。”
“就張浩那種三腳貓的功夫,不夠你一根手指頭碾的。”
“你可是‘極道拳王’。”
“就算現在隻有f級,光憑你那身出神入化的武道技巧,我們這個班,也沒人是你一招之敵。”
“極、道、拳、王。”
這四個字,像一道蘊含著億萬伏特的九天神雷,毫無征兆地,精準無比地,轟進了林玄的腦子裡。
他的表情,瞬間凝固。
大腦,當場宕機。
嗡——
這家夥怎麼回事!
說好的!我們說好的!進了學校誰也不認識誰,往事隨風,一彆兩寬!
你怎麼能在這種公開場合,大聲說出我的黑曆史啊喂!
塵封的記憶碎片,此刻如同一萬條掙脫了鎖鏈的哈士奇,在他腦海裡瘋狂奔騰、肆意拆家。
破敗的貧民區小巷。
三個被打得鼻青臉腫、哭爹喊娘的小混混。
以及一個紮著羊角辮,瘦得像根豆芽菜的小丫頭,正用一雙亮晶晶的、仿佛裝著整個銀河係的星星眼,滿臉崇拜地看著自己。
當時年少輕狂、中二病晚期的自己,是怎麼說的來著?
哦,想起來了。
他當時一手插兜,一手憂鬱地拂過那根本不存在的劉海,用四十五度角仰望那片被高樓切割得支離破碎的天空,語氣深沉得能擰出水來。
“我?”
“我不是什麼拳王。”
“我隻是一個,對武學,略有研究的……在讀博士。”
該死!
要死了!
現在回想起來,林玄感覺自己的腳趾已經不受控製地開始施工,連夜就能在這教室地板上,給他自己摳出一座金字塔!
看著陳靜那“我什麼都知道,你就彆演了,我懂你”的眼神。
林玄隻覺得頭痛欲裂,太陽穴突突狂跳,仿佛下一秒就要腦溢血。
他深吸一口氣,用儘了畢生的演技和控製力,才勉強維持住臉上那副風輕雲淡的平靜。
然後,從牙縫裡,一個字一個字地擠出那句充滿了求生欲的話。
“……都是同學。”
“要和諧,要友愛,彆……彆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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