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塵的操作,讓整個演武場都炸了鍋。
大比抽簽,由護族法陣自行運轉,自有其不可動搖的規則,什麼時候有過選手自己跳出來挑對手的先例?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比武切磋了。
這是在當著全江城所有頂級勢力的麵,把林家主脈的臉按在地上,狠狠地來回摩擦!這是對嫡係傳承千年威嚴的公然踐踏!
主席台上的幾位執事長老臉色鐵青,其中一人剛要起身嗬斥,卻被林戰一個眼神製止了。
演武場上的喧嘩聲幾乎要掀翻穹頂。
“瘋了吧!這人是誰啊?敢直接挑戰玄少?”
“林塵?沒聽過這號人物啊!哪條支脈的,這麼不懂規矩?”
“不懂規矩?我看是膽大包天!有好戲看了!”
議論聲,質疑聲,幸災樂禍的竊笑聲,混雜成一片巨大的噪音。
林塵對周圍的一切嘩然聲充耳不聞。
他就那麼站著,死死地盯著林玄。
那副樣子,不是旁係對嫡係的敬畏或嫉妒,而是一種居高臨下的審視,一種看待實驗品的好奇與輕蔑。
選手準備區。
林玄依舊靠在椅子上,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憂心忡忡”,內心已經開始計算精神損失費了。
剛才偷聽到林天和林塵的密謀時,他就有了不好的預感。
本來還抱著僥幸心理,想著抽簽是隨機的,一時半會兒遇不上。
結果呢?
人家直接搞起了點名服務。
喂喂喂,導演同意了嗎?劇組給錢了嗎?通告費麻煩結一下啊!
媽的,麻煩精。
主席台上,周文淵眼睛亮了。
他湊到林戰身邊:“林老兄,有意思,真有意思!這個叫林塵的小家夥,實力不弱,路數詭異得很,那股子精神力,有點東西啊。”
他瞥了一眼擂台下的林玄,
“正好,讓林玄跟他碰一碰。這個林塵,是塊上好的磨刀石啊!不磨一磨,怎麼知道你這塊璞玉裡到底藏著什麼!”
林戰那張古井無波的老臉上,終於緩緩浮現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他沒說話,但已經將視線投向了林玄。
那意思很明顯:玄兒,去,給爺爺打!把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給我打服了!給林家爭口氣!
這時,蘇櫻悄無聲息地來到他身邊。
她的聲音壓得極低,語速快得像在念電報。
“林塵,旁係遠支,十八歲。父母是普通族人,登記在冊,十五年前在一次小規模獸潮中殞命。他本人十六歲離家,檔案顯示外出曆練,之後一片空白。”
“三個月前,他突然返回家族,重新登記入冊。沒人知道他這兩年去了哪裡,經曆了什麼。蘇家的情報網裡,關於他的一切,都乾淨得不正常,像是被刻意抹去過。”
“他的實力遠超紙麵資料。根據前三場的表現,血統能力偏向精神乾擾或微型幻術,極度危險。我懷疑,他和林天一樣,背後有人。”
林玄心底默默給這個人形情報終端點了個讚,嘴上隻應了一聲。
“知道了。”
煩。
真的煩。
他隻想當一個混吃等死的鹹魚繼承人,每天看看戲,喝喝茶,嗑嗑瓜子,安安穩穩地熬到這方世界裡那幫可能存在的老怪物們都死光。
現在,這個叫林塵的家夥,還有林天和他背後那個什麼狗屁“神飼”,擺明了是要來砸他的飯碗,毀他的退休生活。
這一戰,必須得上。
不但要上,還得贏,而且得贏得恰到好處。
要是今天當著全江城有頭有臉的人物麵前慫了,或者輸了,他這個嫡長孫的位子還能坐得穩嗎?林家偌大的家業,那繼承權還保得住嗎?
要是沒了林家這棵可以遮風擋雨的參天大樹,他那混吃等死、醉生夢死的完美退休生活,豈不是直接打了水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