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玄感覺自己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草！
一種植物！
她怎麼知道的？她什麼時候知道的？她知道了多少？
我操辦的‘葉辰’追悼會，現在開席了嗎？
一萬個念頭在他腦海裡如同彈幕般刷過，但他臉上的表情，依舊是那個重傷英雄該有的迷茫與虛弱。
他眨了眨眼，嘴唇蒼白，用儘全力擠出一個無辜的表情。
“大姐……您在說什麼？”
“葉辰……聽不懂。”
“我的弟弟林玄……這個名字……我好像聽過。”
林玄的演技在這一刻達到了頂級的巔峰，他努力回憶著黃富貴給他塑造的人設，用一種帶著敬畏和向往的語氣開口。
“我想起來了！林玄！那不是林家的麒麟兒嗎？聽說他才是真正的天之驕子，是林家未來的希望！”
他一邊說，一邊自嘲地搖了搖頭，孱弱地靠在牆邊。
“我這種掙紮在底層的無名小卒，怎麼能和林玄少爺相提並論呢？您……您一定是認錯人了。”
他把姿態放得極低，將“葉辰”的卑微與對“林玄”的崇拜，演繹得淋漓儘致。
穩住！隻要我不承認，她就沒證據！
隻要我演得夠真，尷尬的就是她！
然而，林清寒的反應，卻讓他心裡那點僥幸，瞬間沉入了穀底。
她沒有憤怒，沒有質問，甚至連一絲情緒波動都沒有。
她隻是靜靜地看著他表演，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個不聽話，但又自作聰明的小孩。
直到林玄把所有台詞都說完，她才緩緩地從自己那價值不菲的西裝口袋裡，取出了一個薄如蟬翼的晶片。
她指尖輕彈。
嗡。
一道光幕在兩人之間展開。
光幕被精準地分成了左右兩塊。
左邊，是林家演武場。畫麵中，b級上位的林世傑虎虎生風，一記“虎咆拳”對著一個身穿廉價運動服的年輕人轟去。那年輕人，正是他現在扮演的“葉辰”。
右邊，是林家族比的擂台。畫麵中，兩個小輩正在對戰，其中一個，赫然就是他原本的身份，“林玄”！
林清寒沒有說話，隻是輕輕一點。
兩邊的畫麵，同時開始以慢鏡頭播放。
左邊的“葉辰”，麵對父親石破天驚的一拳，身體以一種匪夷所思的角度側身，腳下步伐看似淩亂，卻妙到毫巔，正好避開了拳風的核心。
右邊的“林玄”，麵對對手刁鑽的攻擊，同樣是一個側身，同樣是那種肌肉記憶般的步伐，連肩膀下沉的角度，都與左邊的“葉辰”分毫不差！
“同樣的身法。”
林清寒的聲音很輕，卻字字誅心。
“同樣的戰鬥直覺。”
“甚至連躲閃後，左腳腳尖習慣性地微微踮起半分，這個連你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小動作，都一模一樣。”
林玄的額頭，滲出了冷汗。
臥槽！錄像了！還是高清慢放帶解析的！
老姐你是不是裝了八倍鏡啊！這都能看出來？
完蛋，肌肉記憶這玩意兒改不掉啊！
他張了張嘴，還想再掙紮一下，說什麼“天下武學，殊途同歸”，說什麼“湊巧”。
但林清寒根本不給他開口的機會。
她手指再次滑動，光幕上的畫麵一變，變成了一個滿臉諂媚笑容的中年男人。
“還有這間公寓。”
林清寒的目光從光幕轉向他，帶著一絲玩味。
“房東說，幾天前，紫嫣找到他，用林家的名頭威脅他，讓他配合演一出戲，簽了一份假的租賃合同，號稱這房子十幾年前就租出去了。”
“他很害怕，所以答應了。”
林清寒頓了頓，邁步向他走來。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嗒嗒”聲，每一下，都像踩在他的心臟上。
“但是，就在剛才，我親自去見了他。”
“你猜，當他看見我的時候，是什麼表情？”
林清寒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抹極淡的，幾乎看不見的笑容。
“你說，紫嫣那點小丫頭的威脅，在我麵前，還有用嗎？”
轟隆！
林玄感覺自己的世界，徹底崩塌了。
所有的防線，所有的偽裝，在這兩份鐵證麵前，被砸得粉碎。
他輸了。
輸得一敗塗地。
他所有的計劃，自以為天衣無縫的表演，在這位心思縝密到可怕的大姐麵前，就是一個笑話。
二姐，不是我不幫你，這下我們倆都完了！
社會性死亡pus版，雙人套餐，現在開席！
房間裡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林玄臉上的“虛弱”和“蒼白”瞬間消失，他長長地，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骨頭，直接癱坐在了那張洗得發白的舊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