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你還有什麼遺言嗎？”
王德多眼球暴突，死死瞪著林玄，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林玄沒興趣等他回答。
他抬起手，看了看腕表。
“時間不多了。”
“我沒耐心跟你們耗下去。”
他收回目光，環視一圈剩下的幾個董事，他們每一個都低著頭，不敢與他對視。
“十。”
林玄的聲音很輕，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
眾人身體一震。
“九。”
冰冷的數字，不帶任何感情，開始倒數。
這是最後的通牒。
“八。”
一個董事的身體開始劇烈顫抖，牙齒上下打顫，發出咯咯的聲響。
“七。”
另一個董事“噗通”一聲，從椅子上滑到了地上，臉色慘白如紙。
“林……林少……”他想求饒，卻發現自己的聲帶根本發不出聲音。
“六。”
倒計時還在繼續。
平穩，冷酷，不為任何人停留。
每吐出一個數字，會議室裡的氣壓就降低一分，死亡的陰影就濃重一分。
“五。”
“不要！”
終於有人崩潰了。
是那個之前跟王德多一唱一和，質疑林玄投資能力的李董。
他猛地從座位上彈起來，椅子被他帶翻在地，發出一聲巨響。
“我簽！我簽！”
他涕淚橫流，連滾帶爬地衝到會議桌前，抓起一份股權轉讓協議和筆，手抖得連自己的名字都差點寫錯。
“林少！饒命啊！都是王德多！都是他逼我的！”
“他說京城秦家會保我們萬無一失，我……我就是個蠢貨，我鬼迷心竅了啊！”
他一邊哭嚎著甩鍋，一邊把簽好的協議雙手舉過頭頂，像獻祭一般推向林玄。
林玄看都沒看他一眼。
“滾。”
李董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逃離了這間讓他永生難忘的會議室。
他的崩潰，徹底摧毀了剩下幾人最後的心理防線。
“我也簽！”
“彆念了！林少！我簽！”
就在眾人爭先恐後之時，一個戴著眼鏡，看起來斯斯文文的董事卻忽然站了起來，他沒有去拿協議，而是對著林玄深深鞠了一躬，語氣誠懇：
“林少，我和他們不一樣！我是跟著老爺子打江山的老人了，當年林氏剛起步時，我還為老爺子擋過刀！我承認我一時糊塗，但我對林家絕無二心啊！求林少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給我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
他想用資曆和感情牌做最後的掙紮。
然而，林玄連眼皮都沒抬，隻是淡淡地吐出兩個字：“三秒。”
“什麼？”那董事一愣。
“三。”
“林少，我……”
“二。”
倒數聲讓他所有的話都卡在了喉嚨裡。他終於明白，在這個年輕人麵前，所謂的資曆和情分，一文不值。
“我簽！我馬上簽！”
他哆嗦著手搶過一份協議。這一下，再無人敢有任何僥幸心理，會議室裡隻剩下瘋狂的簽約聲和筆尖劃過紙張的沙沙聲。
一份份協議被簽好，堆在林玄麵前的桌上。
轉眼間，偌大的會議室，隻剩下林玄和王德多。
林玄的目光，終於落在了他身上。
沒有倒計時了。
也沒有催促。
林玄隻是靜靜地看著他，眼神平淡。
有時候，無聲的注視，比任何威脅都更具壓迫感。
王德多他知道，自己完了。
後台沒了，盟友全跑了。
他成了一座孤島，等待著審判的降臨。
唉，真沒勁。
還以為能多撐一會兒，結果就這？
雷聲大雨點小，白期待了。
林玄在心裡歎了口氣，感覺有些索然無味。
他站起身，走到王德多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你的選擇呢？”
王德多猛地抬頭，對上林玄那雙眼睛。
他從那雙眼睛裡，看不到憤怒，看不到輕蔑，什麼都看不到。
這比看到任何情緒都讓他感到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