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大祭司的死去,本就破碎的結界再也支撐不住了!
無數裂紋在黑色的天幕上蔓延,隨後,整個結界化作漫天黑色的光點,消散在空氣中。
原本被隔絕的一切,毫無保留地展現在了世人麵前。
莊園外圍,那些被疏散的景家下人,前來探查情況的西境各大家族探子,甚至是一些不怕死的媒體記者,全都呆立在原地。
他們看到了什麼?
景家莊園,沒了。
那個盤踞西境數百年的世家大族的核心府邸,變成了一個直徑超過百米的巨型天坑。
坑底,赤紅色的岩漿緩緩翻滾,灼熱的氣浪扭曲了視線。
末日般的景象,讓所有人的大腦都停止了運轉。
短暫的死寂後,是衝天的嘩然。
“那……那是什麼?景家呢?”
“天坑!景家莊園變成了一個天坑!”
“剛才那股恐怖的能量……究竟發生了什麼!”
就在眾人驚駭欲絕之時,一道身影帶著數十人,從遠處急速趕來,正是剛剛穩定住外圍局勢的景家新任家主,景瀾。
當他看到眼前的景象時,這位剛強撐起來的家主,雙腿一軟,差點直接跪在地上。
家,沒了。
祖宅,沒了。
幾百年的基業,被人一晚上刨了根。
他的目光在廢墟中瘋狂掃視,最後定格在了熔岩坑邊的幾道身影上。
“林玄小兄弟!”
景瀾連滾帶爬地衝了過來,看到林玄“麵色蒼白”地靠在石頭上,又看到黃富貴站在一旁,還有地上那灘不可名狀的爛泥,他腦子一片混亂。
“黃幫主!這,這究竟是……”
黃富貴背著手,迎風而立,一副高人風範。
他看了一眼那灘爛泥,聲音沉穩。
“景家主,節哀。令弟景泰,勾結神飼組織,在此地布下邪陣,意圖將林玄同學煉為祭品,突破s級。”
s級!
這兩個字一出,不僅是景瀾,周圍所有豎著耳朵偷聽的人,全都倒吸一口涼氣。
黃富貴繼續說道:“我收到消息趕來,他已突破成功。此獠凶殘,我不得已,動用了宗門禁術,付出巨大代價,才將其勉強斬殺於此。”
“隻是可惜,還是波及到了林玄同學。”
林玄臉上卻擠出一個“感激”的笑容,聲音帶著幾分氣弱,艱難地說道:
“景瀾……家門不幸……景泰……他已經……完全成為了神飼的走狗……也、也在剛才的餘波之中……死掉了。”
林玄抬起那隻沒“受傷”的手,朝著廢墟的另一側指了指。
景瀾身體一僵,順著他指的方向,踉踉蹌蹌地走了過去。
人群自動為他分開一條道路。
在一片倒塌的假山旁,他看到了。
那是一具被衝擊波撕扯得不成樣子的屍體,半邊身子都已碳化,肢體扭曲,但那顆還算完整的腦袋上,五官因為極度的痛苦和瘋狂而扭曲在一起,依稀還能辨認出,正是景泰的模樣。
景瀾死死盯著那張臉,胃裡一陣翻江倒海。
恨?怨?還是悲哀?
他不知道。
他隻知道,從這一刻起,景家再也沒有二爺景泰了,隻有一個勾結邪教、殘害手足、意圖顛覆西境的千古罪人。
真相如何已經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景家需要一個交代,西境也需要一個交代。
而黃富貴和林玄,已經把這個交代寫好了,就等他簽字畫押。
景瀾對著黃富貴,深深一躬。
“多謝黃幫主為我景家,為我西境,鏟除此等大害!”
“此恩,我景家上下,沒齒難忘!”
黃富貴坦然受之,擺了擺手:“職責所在。我也是為了我徒弟的朋友。”
景瀾做完一切以後,直起身,掃過在場的所有人——那些景家的幸存者,那些各大家族的探子,那些拿著設備的媒體記者。
“都給我看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