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把鳳凰山的輪廓揉成了濃墨潑灑的畫,晚風卷著鬆針的清香撲過來,混著山裡特有的腐葉潮氣,吹得慕容豔鬢角的碎發亂飛。她一手攥著那張泛黃的遼代藏寶圖,一手被雲霄緊緊牽著,指尖相觸的地方燙得驚人,連帶著掌心的汗都透著一股子甜膩的曖昧。巨型土撥鼠顛顛地跟在旁邊,圓滾滾的身子在林間小道上碾過,驚得草叢裡的螞蚱“噌噌”亂飛,那撮像契丹小鷹的白毛在夕陽下閃著光,活脫脫像個揣著寶貝的行走毛球。
“我說豔豔,你確定這藏寶圖沒標錯?”雲霄低頭瞅了眼地圖上歪歪扭扭的契丹符文,又抬頭望了望眼前岔成三條的山路,喉結不自覺地滾了滾——慕容豔今天穿了件緊身的迷彩吊帶,外麵套著件牛仔短外套,下擺堪堪遮住腰腹,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蠻腰,走路時那驚心動魄的弧度晃得他心猿意馬,“這鳳凰山我小時候來野炊過,哪有什麼遼代寶藏,頂多就是些山核桃野蘑菇。”
慕容豔白了他一眼,反手就在他胳膊上擰了一把,力道不大,卻帶著一股子嬌嗔的癢。“你懂個屁!”她踮起腳尖,湊到他耳邊,溫熱的氣息噴在他耳廓上,惹得他渾身一顫,“蕭太後的秘盒能有假?這地圖上的標記,正好對應鳳凰山的降香十八盤,老輩人說那地方是遼代皇家的祈福地,藏點寶貝怎麼了?再說了——”她故意頓了頓,手指在他胸口畫著圈,聲音壓低了八度,帶著勾人的媚,“就算沒寶藏,跟你在山裡待一晚,不也挺浪漫的?”
雲霄的臉“騰”地就紅了,跟山裡熟透的山裡紅似的。他伸手攬住她的腰,指尖剛觸到那細膩的肌膚,就聽見身後傳來一陣鬼哭狼嚎的起哄聲。
“哎喲喂!雲哥豔姐又撒狗糧啦!”大娃捂著眼睛,手指卻從指縫裡使勁往外瞅,一臉壞笑。
“就是就是!膩歪死了!五妹你快看,雲哥的耳朵都紅成烤腸了!”二娃擠眉弄眼,胳膊肘懟了懟旁邊的五娃。
五娃梳著兩條麻花辮,穿著粉色的小裙子,正蹲在地上扒拉著一塊石頭,聞言抬起頭,小臉蛋紅撲撲的,衝著兩人做了個鬼臉:“豔姐雲哥羞羞羞!再膩歪,山妖就要出來抓你們啦!”
“山妖?”四娃湊過來,手裡攥著個剛摘的野山楂,咬得“哢嚓”響,“五妹你嚇唬誰呢?這都什麼年代了,哪有山妖?頂多就是些野貓野狗。”
“你懂個屁!”五娃叉著腰,小眉頭皺成個川字,一本正經地說,“我奶奶說,鳳凰山的山妖是個穿花棉襖的老太太,專抓在山裡談戀愛的小年輕,逼著他們跳二人轉,跳不好就把人變成大石頭!這是東北的山妖禁忌,老祖宗傳下來的規矩!”
三娃突然“嗷”一嗓子,故作驚恐地抱住大娃的胳膊:“媽呀!我好怕怕!豔姐雲哥你們可彆談戀愛了,不然咱們都要變成石頭啦!”
幾個孩子鬨作一團,互相推搡著,笑聲震得林子裡的鳥兒撲棱棱亂飛。慕容豔被逗得花枝亂顫,腰肢軟得像沒骨頭似的,靠在雲霄懷裡直喘氣。雲霄低頭看著她笑彎的眉眼,心裡軟得一塌糊塗,剛想低頭親她一口,突然,一陣陰風卷著枯葉刮過來,吹得人渾身發冷。
緊接著,就聽見一個尖細的聲音,跟掐著嗓子唱戲似的,從林子深處飄出來:“小年輕,談戀愛,山妖奶奶等你來,二人轉,扭起來,不扭就把石頭變——”
這聲音又尖又啞,還帶著一股子唱戲的腔調,聽得人頭皮發麻。五娃嚇得“媽呀”一聲,撲到慕容豔懷裡,小臉煞白。四個小子也瞬間蔫了,互相拽著衣角,往雲霄身後躲。巨型土撥鼠“吱吱”叫著,渾身的毛都豎了起來,擋在眾人麵前。
“誰?!”雲霄沉聲喝問,將慕容豔和五娃護在身後,眼神銳利地掃視著四周。
話音剛落,就見前方的灌木叢“嘩啦啦”一陣響,一個穿著大紅花棉襖的老太太,拄著根拐棍,慢悠悠地走了出來。這老太太滿臉的皺紋,跟風乾的橘子皮似的,眼睛卻亮得嚇人,像兩顆黑葡萄,頭上還戴著個紅絨線的帽子,帽子上墜著兩個銀鈴鐺,走一步響一下,“叮鈴叮鈴”的,透著一股子詭異的喜慶。
她手裡的拐棍更邪門,是用遼東櫟的樹乾做的,上麵纏著密密麻麻的紅繩,掛著些小木頭人,木頭人的臉上都畫著哭唧唧的表情。
“哎喲喂!”老太太尖著嗓子笑起來,聲音跟指甲刮玻璃似的,“還真是一對俊男靚女!還有這麼多小娃娃!正好正好!老婆子我好久沒看過二人轉了,今天你們就陪老婆子扭一段!”
慕容豔皺著眉頭,上下打量著老太太,心裡犯起了嘀咕。這老太太看著瘦骨嶙峋的,卻透著一股子說不出的邪氣,尤其是她身上的花棉襖,上麵繡著的不是花鳥魚蟲,而是密密麻麻的契丹符文,跟秘盒上的一模一樣。
“你是誰?”慕容豔往前邁了一步,手裡悄悄攥緊了那把契丹彎刀,“我們憑什麼陪你跳二人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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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什麼?”老太太眼睛一瞪,拐棍往地上一戳,“就憑我是這鳳凰山的山妖!”她話音剛落,就見周圍的樹木突然“沙沙”作響,樹枝像長了胳膊似的,朝著眾人伸了過來,“東北的老規矩,山裡談戀愛的,都得陪山妖跳二人轉!跳得好,老婆子我送你們一程;跳得不好——”她嘿嘿一笑,露出兩顆焦黃的牙齒,“就把你們變成鳳凰山的青金石,永世待在山裡,給我當擺設!”
“青金石?”大娃失聲驚呼,“那不是阿富汗的寶貝嗎?怎麼鳳凰山也有?”
“你懂個屁!”老太太白了他一眼,“鳳凰山的青金石是遼代的時候,契丹人從西域運過來的,埋在山裡鎮風水的!品相好的,比黃金還值錢!”
慕容豔心裡一動,她對奇石頗有研究,知道東北的青金石雖然產量少,但質地細膩,顏色呈深寶藍色,上麵的金星分布均勻,是青金石中的上品,比阿富汗的還要珍貴。隻是這玩意兒在鳳凰山幾乎絕跡,沒想到居然是被山妖用來鎮風水的。
就在這時,老太太突然一揮拐棍,那些伸過來的樹枝瞬間纏住了大娃二娃三娃四娃和五娃的腳踝。幾個孩子嚇得大叫起來,拚命掙紮,卻發現樹枝越纏越緊,像是勒進了肉裡。更可怕的是,他們的皮膚開始變得僵硬,慢慢變成了青灰色,跟石頭的顏色一模一樣。
“豔姐!雲哥!救我們!”五娃哭著喊,小臉蛋上滿是淚水,“我不想變成石頭!”
慕容豔的心瞬間揪緊了,她剛要拔刀衝上去,就見雲霄一把拉住了她。“彆衝動!”雲霄壓低聲音,眼神凝重,“這老太太的法術邪門得很,硬拚不是辦法。”
“那怎麼辦?”慕容豔急得眼眶發紅,看著孩子們的皮膚越來越僵硬,眼淚都快掉下來了,“總不能看著他們變成石頭吧?”
老太太看著他們焦急的樣子,笑得更得意了:“想救他們?簡單!陪老婆子跳二人轉!跳得老婆子滿意了,就放了他們!”她說著,從懷裡掏出兩個紅綢子,扔了過來,“來!小夥子,小姑娘,拿著綢子,跟我扭起來!”
雲霄撿起紅綢子,又看了看慕容豔,眼神裡滿是無奈。慕容豔咬了咬嘴唇,接過紅綢子,心裡暗罵這山妖太離譜。可看著孩子們越來越僵硬的身體,她也隻能妥協。
“行!跳就跳!”慕容豔瞪著老太太,“但你得先保證,跳完就放了他們!”
“老婆子說話算話!”老太太拍著胸脯保證,然後拄著拐棍,踩著奇怪的步子,就扭了起來,嘴裡還唱著二人轉的調子,“正月裡來是新年兒啊,大年初一頭一天兒啊——”
慕容豔和雲霄對視一眼,隻能硬著頭皮,拿著紅綢子扭了起來。慕容豔的身材火辣,扭起來的時候,那曼妙的曲線看得人眼花繚亂,尤其是她穿著緊身吊帶,腰肢一扭,惹得雲霄心神蕩漾,手裡的紅綢子都差點掉在地上。
“你瞅啥呢?專心點!”慕容豔瞪了他一眼,卻忍不住笑了出來,“你這扭的是什麼啊?跟個大笨熊似的!”
“還不是因為你太好看了!”雲霄湊到她耳邊,低聲調笑,“跟你跳二人轉,我哪還有心思記動作?”
兩人的距離很近,鼻尖幾乎要碰到一起,慕容豔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鬆針味,還有他身上那股子陽剛的氣息,惹得她心跳加速,臉頰發燙。
老太太看著他們膩歪的樣子,氣得拐棍直戳地:“臭小子臭丫頭!好好跳!彆在老婆子麵前撒狗糧!”
就在這時,林子外麵突然傳來一陣汽車引擎的轟鳴聲,緊接著,就聽見光頭強那囂張的聲音:“慕容豔!雲霄!你們給我出來!把藏寶圖交出來!”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光頭強和玄風道長從一輛越野車上下來,玄風道長穿著一身薩滿的服飾,頭上戴著鹿角帽,身上掛著鈴鐺,手裡拿著個薩滿鼓,臉上畫著五顏六色的油彩,活像個跳大神的。
“光頭強?你怎麼來了?”慕容豔皺著眉頭,心裡咯噔一下——這下好了,前有山妖,後有追兵,真是雪上加霜。
光頭強嘿嘿一笑,指了指玄風道長:“多虧了玄風道長!他用薩滿巫術算出你們來了鳳凰山!今天,藏寶圖和契丹鷹紋玉牌,你們都得交出來!”
玄風道長冷笑一聲,舉起薩滿鼓,“咚咚咚”地敲了起來,嘴裡還念念有詞:“薩滿薩滿,法力無邊,收妖捉怪,寶貝歸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