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風卷著雪沫子,像淬了冰的刀子,刮在鳳凰村的土坯牆上,發出嗚嗚的嘶吼。這雪下了三天三夜,把整個村子裹成了一片銀白的混沌,村口那棵老榆樹的枝椏上,掛著的冰棱子足有半尺長,在鉛灰色的天光下,泛著冷森森的光。
誰也沒料到,這場百年不遇的暴雪,竟會撕開那座沉寂了千年的遼代皇陵的封印。
子時剛過,一聲震徹天地的巨響,從村西的黑風口炸開。那聲音像是遠古巨獸的咆哮,又像是山崩地裂的轟鳴,震得家家戶戶的窗欞都嗡嗡作響,壓在房簷上的積雪“嘩啦啦”往下掉,砸在雪地裡,濺起一片片雪霧。
“娘的!啥玩意兒響這麼邪乎?”
大娃曲直正摟著自家媳婦在熱炕頭上睡得香,被這一聲巨響震得直接從炕上彈了起來,赤著腳踩在冰涼的地磚上,齜牙咧嘴地罵罵咧咧。他一身腱子肉,古銅色的皮膚在油燈下泛著光,常年在山裡跑運輸練出來的身板,結實得像頭老黃牛。
二娃炎上是個暴脾氣,抄起炕邊的棉襖就往身上披,嗓門大得能掀翻屋頂:“肯定是黑風口那破皇陵!老子早說了,那地方邪性得很,當年老輩人就說,陵裡鎮著陰兵,誰敢動誰倒黴!”
三娃稼穡是個悶葫蘆,卻最懂農事和風水,他皺著眉,扒著窗戶往外看,臉色瞬間變了:“不好!你們看天上!”
眾人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隻見黑風口的上空,原本鉛灰的雲層,竟裂開了一道口子,口子底下,是一片濃得化不開的黑霧,黑霧裡,隱隱約約有無數黑影在晃動,那些黑影穿著破爛的鎧甲,手裡握著鏽跡斑斑的長矛,一個個身形僵硬,卻透著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煞氣。
“陰兵……真的是陰兵出關了!”四娃從革倒吸一口涼氣,他是個鐵匠,平日裡跟鐵器打交道最多,對這種帶著血腥味的煞氣最敏感,“那些家夥身上的鎧甲,是遼代的鐵葉甲!我爹當年挖出來過一塊碎片,跟這一模一樣!”
五娃潤下是這群漢子裡唯一的姑娘,也是個頂漂亮的姑娘,一身水綠色的棉襖裹著玲瓏有致的身段,巴掌大的小臉,一雙杏眼水汪汪的,此刻卻瞪得溜圓,聲音帶著顫音:“快跑!村裡的人還在睡呢!陰兵過處,寸草不生啊!”
她話音剛落,就聽見村口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哭喊,緊接著,是馬蹄聲、兵器碰撞聲、還有人臨死前的慘叫,混在一起,在雪夜裡回蕩,聽得人頭皮發麻。
鳳凰村亂了。
家家戶戶的門被撞開,男男女女哭爹喊娘地往外跑,雪地裡到處都是散落的鞋子和包袱,幾個跑得慢的老人和孩子,直接被那些從黑霧裡衝出來的陰兵撲倒,連一聲呼救都沒來得及發出,就沒了聲息。那些陰兵的眼神空洞洞的,沒有一絲生氣,他們的長矛刺進人的身體裡,不會流血,隻會讓被刺中的人瞬間變成一具冰雕,然後碎裂成無數塊,散落在雪地裡,看得人肝膽俱裂。
“操!跟這幫狗日的拚了!”曲直紅了眼,抄起牆角的扁擔,就要往前衝。
“回來!”
一聲清冽的女聲,像一道驚雷,炸在眾人耳邊。
慕容豔來了。
她穿著一身火紅色的貂皮大衣,襯得肌膚勝雪,身段更是火辣得讓人移不開眼。那大衣是短款的,剛好露出她纖細的腰肢和一雙筆直修長的腿,腿上穿著黑色的皮褲,勾勒出完美的曲線,腳上一雙長筒靴,踩在雪地裡,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她懷裡抱著一個暖手爐,臉上卻帶著一絲漫不經心的笑,那雙桃花眼微微上挑,掃過那些張牙舞爪的陰兵,眼底沒有半分懼意,反而透著一股興奮。
“慕容妹子!你可算來了!”曲直看見她,像是看見了救星,“這幫陰兵太邪門了!根本打不死!”
“打不死?那是你們沒找對方法。”慕容豔輕笑一聲,抬手摘下頭上的貂皮帽子,一頭烏黑的長發傾瀉而下,風吹起她的發絲,拂過她飽滿的臉頰,美得驚心動魄,“遼代的陰兵,靠的是皇陵的封印之力續命,封印破了,他們的力量就會慢慢消散,不過……現在封印剛破,正是他們最凶的時候。”
她話音剛落,一道修長的身影就落在了她的身邊,正是雲霄。
雲霄穿著一身黑色的風衣,身姿挺拔,劍眉星目,帥得讓人窒息。他手裡握著一把玄鐵劍,劍鞘上刻著雲紋,他看了一眼慕容豔,眼底閃過一絲無奈,伸手攬住她的腰,語氣帶著寵溺:“你慢點跑,這麼滑的路,摔了怎麼辦?”
“摔了?有你接著,我怕什麼?”慕容豔往他懷裡蹭了蹭,鼻尖蹭過他的脖頸,留下一絲淡淡的香,“再說了,這麼熱鬨的場麵,我怎麼能不來?”
雲霄無奈地搖頭,低頭在她額頭印下一個吻:“調皮。”
旁邊的曲直等人看得眼睛都直了,五娃潤下撇撇嘴,酸溜溜地說:“秀恩愛也得分時候吧?沒看見都快死人了嗎?”
“吃醋了?”四娃從革湊到她身邊,伸手捏了捏她的臉蛋,“放心,等會兒哥保護你,不比那雲霄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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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蛋!”潤下一巴掌拍開他的手,臉卻紅了,“誰要你保護?我自己能打!”
“行了行了,彆鬨了。”慕容豔擺擺手,目光重新落在黑風口的方向,“陰兵的源頭在皇陵裡,想要解決他們,就得去皇陵深處,把封印重新補上。”
“去皇陵?那地方可是禁地啊!”三娃稼穡皺著眉,“老輩人說,皇陵裡有去無回,裡麵全是機關陷阱,還有……”
“還有什麼?”慕容豔挑眉。
“還有遼代皇後的棺槨,據說那皇後死的時候,是被活埋的,怨氣衝天,誰要是動了她的棺槨,就得被她纏上,生生世世不得安寧。”稼穡的聲音越來越低,帶著一絲恐懼。
“正好,我倒要看看,這遼代皇後,到底有什麼能耐。”慕容豔眼底閃過一絲精光,拉著雲霄的手,“走,我們進去。”
“等等我們!”曲直等人也不甘落後,他們知道,跟著慕容豔和雲霄,總比在外麵被陰兵凍成冰雕強。
一行人朝著黑風口的皇陵走去,那些陰兵像是受到了某種召喚,紛紛朝著他們撲來。雲霄手起劍落,玄鐵劍帶著一道寒光,劈在一個陰兵的鎧甲上,隻聽“當”的一聲巨響,那陰兵的鎧甲瞬間碎裂,露出裡麵漆黑的骨頭,然後化作一縷黑煙,消散在空氣裡。
“我靠!牛逼啊!”曲直看得目瞪口呆,“雲霄兄弟,你這劍是什麼做的?這麼厲害!”
“玄鐵鑄的,能斬陰魂。”雲霄言簡意賅,手裡的劍卻沒有停,一劍接著一劍,每一劍都能斬殺一個陰兵,動作乾脆利落,帥得一塌糊塗。
慕容豔也沒閒著,她從懷裡掏出一把折扇,折扇上畫著一隻浴火的鳳凰,她輕輕一搖,扇麵上就飛出無數道火焰,那些火焰落在陰兵身上,瞬間就燒了起來,陰兵們發出淒厲的慘叫,在火焰中化為灰燼。
“慕容妹子,你這扇子也太酷了!”炎上看得眼睛發亮,“能不能借我玩玩?”
“可以啊。”慕容豔笑著把扇子扔給他,“不過,小心燒了你的手。”
炎上剛接過扇子,就被扇柄燙了一下,疼得他齜牙咧嘴,趕緊把扇子還給她:“算了算了,這玩意兒太烈了,我消受不起。”
潤下忍不住笑出聲:“活該!讓你手賤。”
一行人說說笑笑,竟硬生生從陰兵的包圍圈裡,殺出了一條血路,來到了皇陵的入口。
皇陵的入口,是一個巨大的石門,石門上刻著繁複的遼代花紋,還有兩隻石獅子,石獅子的眼睛是用黑曜石做的,在雪光的映照下,泛著詭異的光。石門已經裂開了一道縫隙,縫隙裡,不斷有黑霧往外冒,還有陰兵從裡麵源源不斷地湧出來。
“得把這石門關上,不然陰兵會越來越多。”雲霄沉聲道,他走上前,雙手按在石門上,運起內力,想要把石門關上。可石門卻紋絲不動,反而從縫隙裡,傳來一股巨大的吸力,想要把他吸進去。
“我來幫你!”慕容豔也走上前,和他一起按住石門。她的手貼在雲霄的手背上,肌膚相觸,兩人都忍不住心頭一顫。慕容豔側過頭,看著雲霄的側臉,嘴角勾起一抹壞笑,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你說,要是我們被困在這裡麵,是不是就能做一些……羞羞的事情了?”
雲霄的耳根瞬間紅了,他偏過頭,瞪了她一眼,語氣卻帶著一絲縱容:“彆胡說,小心被彆人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