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妥當，杜衛玉和馬秀蘭躺進被窩，剛要閉眼，就聽馬秀蘭忽然開口：
“衛玉，你今天一天是不是都躲在勁夫家裡？”
杜衛玉臉上飛快閃過一絲慌亂，強裝鎮定：“沒有啊，我在屋後頭麥秸堆裡睡了一天。”
馬秀蘭沒深究，話鋒一轉：“那勁夫對你做啥了沒有？”
“娘你說啥呢！”杜衛玉急著辯解，“我都說了在麥秸堆待著，根本就沒見到大老周，”
“沒見到就算了，”馬秀蘭淡淡道，“那你還是繼續相親，讓你姐明天就去找媒人，”
杜衛玉聽出話裡有話，連忙追問：“娘，你這話啥意思？是不是不反對我嫁給大老周了？”
“你先說實話，今天到底去哪了？”馬秀蘭一雙無神的眼睛盯著她。
杜衛玉猶豫片刻，還是鬆了口：“我是躲在大老周家裡了。”
“那他對你做啥了？”馬秀蘭追問不放。
“娘！”杜衛玉對著周勁夫時的潑辣勁兒全沒了，臉頰發燙，反倒是害羞起來。
“跟娘說實話，他到底有沒有碰你？”馬秀蘭並沒有放棄，繼續追問。
杜衛玉搖搖頭，眼底藏著一絲失望：“沒有，我是爬牆進去的，他根本不知道，回來就把我趕走了。”
她沒提兩人約定好明天在周勁夫家裡見麵的事。
馬秀蘭沉默了片刻，杜衛玉忍不住催促：“娘，該說的我都說了，你到底反不反對我嫁給他？”
馬秀蘭沒直接回答，反倒壓低聲音：“衛玉，娘跟你說個事，你聽了可千萬彆往外說。”
“啥事兒？你說。”杜衛玉來了精神。
“其實……你大姐不是你們的親姐。”
“蹭”地一下，杜衛玉猛地坐起身，滿臉驚愕，先是看了一眼自己大姐睡覺的方向，然後低聲道：
“娘！你這話啥意思？啥叫大姐不是親姐？是她不是你親生的，還是我不是你親生的啊？”
“是你大姐不是我生的。”馬秀蘭歎氣道。
“娘這到底咋回事？你咋從來沒聽你說過？”杜衛玉追問。
馬秀蘭歎了口氣：“小孩沒娘，說來話長，要不是你非要嫁給勁夫，我也不會告訴你，當年我和你爸在火車站撿到她的時候，她才幾個月大，我們看她長得漂亮，又想要個女兒，就抱回家了，把她當親閨女養，對外就說是親生的。”
杜衛玉眼睛一亮，急切道：“這麼說，我跟大姐沒血緣關係？那我跟她一說，她就不會反對我嫁大老周了吧？”
“不行！”馬秀蘭語氣陡然嚴厲，“我告訴你這事是不想你有心理負擔，絕不能讓你大姐知道，要不然娘這輩子也不會原諒你，再說，你大姐她反對你嫁給勁夫也不全是因為血緣。”
“那是為啥？難不成她還跟大老周牽扯不清？”杜衛玉嘀咕道。
“胡說八道！”馬秀蘭嗬斥，“你大姐那麼潔身自好，離了婚就斷得乾乾淨淨，馬上就要跟建設結婚了，怎麼會跟勁夫有瓜葛？”
“那她為啥不同意？”
“外人不知道你們沒血緣啊！”馬秀蘭無奈，“名義上是姐妹，嫁給同一個男人，傳出去像啥話？咱們都在一個隊裡，低頭不見抬頭見，少不了被人說三道四。”
杜衛玉不服氣：“說就說唄，又不能掉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