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源流向漠寒市,但到他手裡後的最終去向和用途,仍是謎團,需要撬開他的嘴。”
吳升緩緩道:“能鎖定到他,前輩想必耗費了極大心血。”
柳寒胥聞言,臉上露出一抹複雜的苦笑。他深吸一口煙,煙霧中眼神顯得有些疲憊和滄桑:“心血?嗬……吳升,不瞞你說,我在這位置上很多年了,早就萌生退意。”
“看著昔日老友一個個離開,隻想把手頭案子了結,圖個清靜。”
“可這青石鎮的案子,像滾雪球,越查牽扯越廣,挖出來的是個爛到根子裡的大攤子!”
他的語氣帶著自嘲:“有時候我都覺得荒謬,查到現在,倒像我柳寒胥成了四處惹事的麻煩,他們那些藏在暗處的,反而成了安穩一方。”
“這世道……”
他搖了搖頭,沒再說下去,但那份心力交瘁和對局麵深深的無力感,表露無遺。
吳升能感受到柳寒胥承受的巨大壓力。
一位資深巡查被逼到近乎想退休的地步,可見背後的阻力。
他沉默片刻,開口道:“前輩辛苦。”
柳寒胥擺擺手,重重歎了口氣:“辛苦談不上,職責所在,隻是……希望這次能有個了結吧,也幸好你本身的運氣不錯,不然你這一次要是折在了那個地方,我即便死了,也難辭其咎。”
……
時隔三十多天,吳升重新踏入了自己在天星山莊的這處小院。
推開略顯沉重的院門,院內靜悄悄的,隻有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日光清冷地灑在石板路上,映出他獨自拉長的身影。院落和他離開時一樣整潔,卻透著一股無人居住的清冷氣息。
他走進客廳,隨手打開燈,光線驅散了清晨的黑暗,卻也照出了房間的空曠。
他下意識地走到冰箱前,拉開了門。
冰箱內部空空如也,隻有冷氣撲麵而來,上次離開前清空的食物,自然不會憑空出現。
其實很簡單,隻需要一個電話打給天星山莊的後勤部門,說明情況,很快就會有專人送來新鮮豐富的食材,甚至直接送來熱騰騰的飯菜,這對他現在的身份而言,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但吳升隻是靜靜地看了空冰箱幾秒鐘,然後輕輕關上了門。
“算了。”他心中默念。
為一群人準備的飯菜,和隻為自已張羅吃食,心境也完全不同。
前者或許帶有一種責任或分享,後者則更純粹。
想到這裡的時候,吳升自己都愣了愣,隨後又苦笑的搖了搖頭暗罵自己,真是矯情。
不再糾結於這些無謂情緒,吳升徑直走向浴室,衝了一個冷水澡,洗去一身風塵和疲憊。
換上一套乾淨的便服後,他感覺精神清明了不少。
正準備前往練功房,利用這難得的空閒時間鞏固一下剛剛突破的境界和《金剛不壞神功》的感悟。
然而,就在他剛走到練功房門口時,手機震動了起來,吳升腳步一頓,取出手機。
是柳寒胥。
“這麼快就有結果了?”吳升有些意外。
從邱屏被帶走審訊到現在,才過去不到一個小時。
看來,對方要麼是心理防線極其脆弱,要麼就是柳寒胥他們的審訊手段非同一般。
他沒有耽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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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手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披上,提劍快步出門,朝著柳寒胥的辦公室方向走去。
……
推開柳寒胥辦公室的門,吳升發現裡麵除了柳寒胥之外,還多了一個人。
這是個看起來約莫四十歲上下的男子,麵容普通,屬於扔進人堆裡很難被注意到的類型,但一雙眼睛卻異常深邃沉穩,此刻正微微皺著眉頭,似乎在思考著什麼棘手的問題。
吳升並不認識此人。
那人見到吳升進來,抬起眼皮看了一眼,緊皺的眉頭稍稍舒展了一些,對著吳升微微頷首示意,眼神中帶著一種審視,但並無惡意。
吳升也平靜地回以點頭。
柳寒胥見吳升到了,便對那人說道:“師兄,你先去忙吧,我和吳升談點事。”
那被稱為“師兄”的男子沒有多言,站起身,再次對吳升點了點頭,便一言不發地離開了辦公室,腳步輕捷無聲。
待門關上後,柳寒胥才轉向吳升,解釋道:“剛才那位,是我師兄,姬無命。”
“姬無命?”吳升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覺得有些特彆。
柳寒胥看到吳升的反應,臉上露出一絲難得的、帶著點無奈的笑意:“沒錯,就是你想的那個‘姬無命’。”
“名字是有點……特立獨行,但他為人可靠,實力也遠在我之上。”
“他並非本地人,但若以後,我是說萬一,你遇到緊急情況,或者有什麼重要事情,卻聯係不上我,你可以直接聯係他。”
說著柳寒胥將他的手機號推到了吳升麵前,“就說是我讓你找他的,他必然會全力相助。”
吳升接過手寫的號碼,鄭重地點了點頭。
柳寒胥此舉,無疑是將一條重要的後備人脈交給了他,倒也反映眼下局勢的複雜性。再看柳寒胥起身,走到窗邊,將窗戶關嚴,又拉上了百葉窗,確保談話私密。
辦公室內,煙灰缸裡還殘留著之前的煙蒂,空氣中彌漫著煙草味道。
他坐回座位,神色變得極其嚴肅,直接切入正題:“邱屏那邊,審訊有初步結果了。”
吳升凝神靜聽。
“這家夥比我們預想的要慫,沒扛住幾輪,就吐露了一些關鍵信息。”
柳寒胥的聲音壓得很低:“他承認了負責接收和轉運青石鎮來的心口血,並且交代了這批貨物的流轉渠道。”
說到這裡,柳寒胥停頓了一下,目光複雜地看向吳升,一字一句地說道:“所有心口血,都被包裝成戰略物資,然後通過漠寒市城衛軍官方物流體係,被發送出去。”
吳升眼眸瞬間收縮,城衛軍官方物流體係?戰略物資?
“是的。”
柳寒胥再確定的點頭,這能解釋為何調查屢屢受阻,難以追蹤貨物最終流向了。
誰能想到,這種罪惡滔天的東西,竟然會披著合法的外衣,利用官方渠道進行運輸?
柳寒胥聲音帶著壓抑的怒火:“按照流程,任何標注為戰略物資的貨物,出庫前都必須經過嚴格的審核,至少需要開箱抽查,核對清單。負責這一塊審批和監管的,正是城衛軍體係內的相關官員。”
他深吸一口氣,凝視著吳升說道:“而漠寒縣這邊,負責最終簽字放行、理論上負有最直接監管責任的最高官員,就是顧延宗。”
“顧延宗?”吳升眉頭一皺,“顧青泉的爺爺?漠寒縣的縣丞?”
“是的,就是他。”
柳寒胥臉色陰沉得可怕,“我知道這很難讓人接受,我也寧願相信他是被蒙蔽、被架空的。或許他有他的難處,比如手下的人聯手欺上瞞下,或者受到了某種我們還不知道的威脅壓力。”
“但是事實就擺在這裡,大量被偽裝成物資的心口血,在他眼皮子底下,未經核查,就被運走,這是嚴重失職,甚至瀆職!如果最終調查結果確認顧延宗在此事上存在不可推卸責任,無論主觀故意還是嚴重過失,那麼他的仕途就徹底到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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