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語中充滿了無力感和曆史包袱的沉重。
吳升沒有再說什麼,隻是對著豐擇崖微微鞠了一躬,轉身向門口走去。
就在吳升的手即將觸碰到門把手時,豐擇崖的聲音再次從身後傳來,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感慨:“吳升!”
吳升停下腳步,轉過身。
豐擇崖望著他,眼神複雜,最終化作一句真誠的祝願:“能夠在你的人生中,短暫地成為你一個月左右的院長……我幸甚至哉。”
“我也真心祝願你,以後能在仕途上一帆風順!為了人族,為了州縣,為了百姓!”
吳升迎著他的目光,重重地點了點頭,聲音清晰而堅定:“明白。”
說完,他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辦公室內,隻剩下豐擇崖一人,沐浴在午後的陽光中,他辛苦的念叨著人生二字。
……
離開院長辦公室後,吳升回到了自己那座清幽的小院。
院中的翠竹在午風中輕輕搖曳,發出沙沙的聲響,平添幾分寧靜。
按照與豐擇崖的溝通,學院對他的正式處分決定會在三天後公布。而在這之前,他需要與那位素未謀麵的汪逐流院長進行一次關鍵的通話,確定自己最終的歸宿。
想到汪逐流這個名字,吳升不禁想起了另一個人,汪昊然。
那位高中部長青武院的主任,給他留下了非常不錯的印象。
收斂心神,吳升拿出手機,撥通了豐擇崖提供的那個號碼。
電話很快被接通,那邊傳來一個中氣十足、略帶爽朗的男聲:“喂?哪位?”
吳升調整了一下呼吸,語氣恭敬而不失沉穩地說道:“汪院長,您好。”
“我是吳升。”
“感謝您在此刻願意接納我。”
電話那頭的汪逐流聞言,立刻笑了起來,聲音洪亮:“哈哈!是吳升啊!沒事沒事,小事一樁!你不生我們的氣就好啊!”
他的語氣聽起來頗為親切,甚至帶著一絲歉意。
吳升平靜回應:“汪院長言重了,我不會生氣。”
“好!好啊!年輕人有胸襟,是塊好料子!”
汪逐流的讚賞之情溢於言表,隨即話鋒一轉,語氣變得認真而誠懇,“所以,吳升啊,你現在有什麼條件,或者有什麼要求,儘管大膽地提出來!隻要我們琉璃武院這邊能做到的,必定同意!”
他的話並非客套,而是發自內心。
事實上,對於這次聯合對漠寒市長青武院采取的強硬措施,他們幾個參與方的院長在背後已經反複商討、權衡了很久。最終做出這個決定,實在是不得已而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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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源在於。
上級乃至周邊富裕州縣,多年來對漠寒縣這個貧困州縣,大量轉移支付和專項撥款。
經過審計和評估,發現資金使用效率極其低下,甚至存在嚴重的截留、挪用現象,導致投入與產出嚴重失衡,地方發展停滯不前!
這是一個冰冷而殘酷的現實問題。
作為資源的主要撥付方和周邊兄弟院校,在長期觀察和評估後,耐心終於被耗儘。
尤其是,近期有隱秘情報顯示,漠寒縣境內可能孕育出了一隻極為罕見的“鬼物”!
妖魔常見,但“鬼”的形成條件極為苛刻,其成長潛力和危害性遠超尋常妖魔,一旦成型,後果不堪設想!
而漠寒縣本地對此事的調查似乎陷入了僵局,進展緩慢。
在這種涉及重大安全隱患的問題上,他們不能再坐視不管,必須強勢介入,以防患於未然。
因此,儘管手段顯得激烈甚至不近人情,但他們認為這是扭轉局麵的必要之舉。
而吳升在此次事件中的表現,在他們看來,非但無過,反而有功。
他展現出的實力、心性,尤其是最後那種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為同窗保留尊嚴的做法,贏得了他們暗中的讚賞。
他們相信以吳升的智慧,定然能看出些端倪。
所以,在明麵上無人聲援他的情況下,暗地裡給予最大的便利和支持,便是他們表達歉意和認可的方式。
吳升沒有提出任何關於資源或待遇的要求,而是直接問出了最核心的問題:“汪院長,我隻有一個請求。我能否繼續留在漠寒縣修煉?”
電話那頭,汪逐流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回答得乾脆而堅決:“不能。”
他的語氣異常認真,甚至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嚴肅:“吳升,首先,你要明白,接下來對漠寒縣的整頓工作,將由我們聯合派出的工作組全麵接手。”
“我們說這些話,可能顯得有些厚顏無恥,仿佛在侵占你們的地方事務。”
“但我可以向你保證,我們比你們本地某些盤踞的勢力,更在乎漠寒縣的未來,更在乎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百姓的安危。”
吳升在電話這頭默默地抿了抿唇,沒有反駁,畢竟他前些日子,剛殺了十個城衛軍的人。
汪逐流的話,雖然刺耳,卻戳中了一些難以否認的現實。
汪逐流繼續解釋道:“而你如果繼續留下來,情況會變得很複雜。”
“你現在在本地學員中的威望很高,你會自然而然地成為他們的新主心骨。”
“因為你是本地人,他們先天對你抱有親近和信任,屆時在我們工作組和你之間,他們很可能會選擇聽從你的,而不是配合我們的整頓,這會嚴重阻礙工作的推進。”
“所以,基於大局考慮,你不僅不能留下來。”
汪逐流的語氣斬釘截鐵,“而且,你必須離開漠寒縣,來到我們碧波郡琉璃市。”
“兩地相隔超過十萬公裡,消息傳遞不易。”
“你來到這裡,無論做出什麼成績,或者有什麼動靜,短時間內都不會傳回漠寒縣,避免對那邊的整頓工作產生不必要的乾擾。”
“這是硬性要求,你必須過來。”
“否則,如果我們無法確保你對整頓工作不產生負麵影響,那麼就隻能按照最初商定的最壞方案執行,即對你進行停職處理,甚至後續可能需要想辦法讓你在鎮玄司的職務上也犯點錯,以便徹底消除你的影響力。”
“但那絕非我們所願!你是值得培養的年輕人,是我們認可的自己人!”
汪逐流的語氣緩和了一些,帶著勸慰和承諾:“吳升,你相信我。”
“等到我們工作組徹底接手並理順了漠寒縣的關鍵樞紐,初步完成了整頓,大約一年左右,局勢穩定後,你就可以回來了。”
“到時候,你再想為自己的家鄉做貢獻,我們絕對舉雙手支持!我也認你是個有情有義的真漢子!”
最後,他再次強調,語氣無比誠懇:“歸根結底,還是那句話,請你相信我們。”
“你們本地有些人,可能不把普通學子、不把百姓當回事,但我們把你們當同胞,當同族!”
“我們不忍心看到災禍,既指現實的鬼物,也指積弊,在人的私心下滋生蔓延!”
“我們更不願意再看到,無數同胞省吃儉用支援過來的資源,最終隻養肥了一小撮腦滿腸肥的蛀蟲!”
汪逐流這一番長篇大論,將利害關係、大局考量、未來承諾以及背後的深層原因,都坦誠地擺在了吳升麵前。
話語直接,甚至有些刺耳,但卻透著一股難以反駁的現實力量和一種或許可以稱之為高層視角下的無奈與決心。
吳升靜靜地聽著,腦海中飛速權衡。
對方的態度堅決,理由充分,且確實站在了一個更高的大局角度。繼續堅持留在本地,不僅不現實,反而可能引發更壞的後果。良久,他深吸一口氣,做出了決定。
“明白了,汪院長。”
吳升的聲音恢複了平靜,“我會和家人溝通一下,儘快安排好行程,正式前來琉璃市報到。”
聽到吳升終於鬆口,電話那頭的汪逐流明顯鬆了一口氣,語氣又恢複了之前的爽朗:“好!太好了!吳升,你能理解就好!”
“到時候你把機票信息發給我,我會派人準時去機場接你!也真的感謝你沒有把我們當成十惡不赦的壞人。”
通話結束。
吳升放下通訊器,走到窗邊,望著院中熟悉的景色。
離家遠行,已是定局。
前路漫漫,挑戰未知。
但無論如何,仕途未斷,根基猶在,這便是希望所在。
接下來,便是告彆故土,踏上新的征程,隻是正式做這件事情之前,還是要去見一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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