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祈急忙接過竹簡,展開一看,臉色瞬間變得鐵青。竹簡上的字跡潦草而急促,是陳留郡河漕吏寫的:“雙閘玄晶測井封禁途中,井體突然爆裂,井水噴湧而出,淹沒了附近三個村落,村民死傷不明,剩餘流民正向洛陽方向逃竄……”宗祈的手指緊緊攥著竹簡,指節因用力而發白——他沒想到,雙閘玄晶測井的爆裂會來得如此之快,更沒想到會波及無辜的村民。
“立刻派人去接應流民!”宗祈對著身旁的屬官喊道,“再傳令各郡,若測井無法封禁,即刻炸毀!絕不能讓井水繼續蔓延!”屬官領命後快步離去,宗祈卻依舊站在原地,目光落在地圖上的陳留郡——那裡是潁河支流的重要節點,一旦井水失控,很可能會引發更大範圍的洪澇。他突然想起霍彰在潁河故道插入的玄鐵星軌夯釘,心中閃過一個念頭:霍彰或許知道些什麼。
與此同時,洛陽城外的官道上,已經出現了第一批流民。他們大多衣衫襤褸,臉上沾滿了泥漿,有的背著年幼的孩子,有的攙扶著受傷的老人,步履蹣跚地朝著洛陽方向挪動。一個名叫阿禾的年輕婦人,懷裡抱著一個餓得哇哇大哭的嬰兒,背上還背著一個裝滿破舊衣物的包袱,她的丈夫在測井爆裂時被洪水衝走,至今生死未卜。“娘,我餓……”阿禾身邊的小男孩拉著她的衣角,聲音虛弱。阿禾摸了摸孩子的頭,眼中含著淚,卻隻能強裝鎮定:“快了,到了洛陽,就有吃的了。”
流民中,還有幾名幸存的陳留郡水利工匠。他們是負責封禁雙閘玄晶測井的人,親眼目睹了測井爆裂的全過程。工匠頭目趙二柱拄著一根木棍,腿上纏著滲血的布條——那是被井體爆裂的碎片劃傷的。他對身邊的流民說:“那井水不對勁,泛著綠光,還帶著一股怪味,沾到身上的人,皮膚都會發紅發癢……”他的話讓周圍的流民更加恐慌,有人開始哭泣,有人則對著天空祈禱,希望這場災難能早日結束。
洛陽城門口,負責守城的士兵看到流民越來越多,立刻上報給了洛陽令。洛陽令不敢怠慢,一邊派人去通知監造總局,一邊組織人手在城外搭建臨時帳篷,準備發放糧食。可糧食的儲備有限,流民的數量卻在不斷增加,負責發放糧食的小吏急得滿頭大汗:“大人,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糧食最多隻能支撐三天!”洛陽令皺著眉,心中也充滿了焦慮——他知道,若監造總局不能儘快控製住災變,洛陽城遲早也會被波及。
宗祈收到洛陽令的消息後,立刻帶著幾名屬官趕往城外。他看著帳篷外擠滿了流民,聽著孩子們的哭聲與大人們的歎息,心中充滿了愧疚。一名老人看到宗祈身著官袍,立刻跪了下來,哭著說:“大人,求您救救我們吧!我們的家被洪水淹了,丈夫和兒子都沒了……”宗祈急忙將老人扶起,聲音堅定地說:“老人家放心,朝廷一定會想辦法控製災情,絕不會讓大家無家可歸。”可他心裡清楚,這句話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難如登天——如今災變的源頭尚未找到,所有的應對措施都隻是治標不治本。
五、霍彰密報:星軌異動與九鼎秘聞
就在宗祈為流民之事焦頭爛額時,霍彰從潁河故道趕回了洛陽。他渾身沾滿了黃沙與地漿的痕跡,玄色鱗甲上有好幾處磨損,顯然是在回來的路上遇到了麻煩。霍彰徑直來到監造總局,不等守衛通報,就推開大堂的門,走到宗祈麵前,從懷中取出一卷用防水獸皮包裹的木牘:“宗大人,這是潁河故道測基點的殘留數據,還有我對此次災變的推測。”
宗祈接過木牘,展開一看,隻見上麵刻滿了細密的星圖與水文數據。霍彰指著木牘上的星圖說:“我在潁河故道插入玄鐵星軌夯釘,本是為了驗證星軌與水係的關聯——近期夜觀天象,發現北鬥七星的位置發生了偏移,對應的水文星圖也出現了紊亂。夯釘插入後,地漿噴湧,黃沙漩柱出現,這說明地下水係的脈絡已經與星軌脫節,而脫節的源頭,很可能在九鼎基穴。”
“九鼎基穴?”宗祈皺起眉頭,“可九鼎是大禹時期的神物,鎮服天下水係數千年,怎會突然出問題?”霍彰歎了口氣,繼續說道:“我曾在皇家秘庫裡見過一份記載,說九鼎的力量並非永恒,每千年需要借助天文星象的力量重新校準。如今星軌偏移,九鼎的力量減弱,地下水係失去控製,才引發了此次災變。潁河故道的地漿、總局的渾盤碎裂、寒潭的鐵線蕨異變,都是水係失控的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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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祈看著木牘上的數據,又想起終南山寒潭的九環數據束,心中漸漸明白了過來:“你的意思是,要想控製災變,必須重新校準九鼎的力量?”霍彰點了點頭:“沒錯。但校準九鼎需要三樣東西:一是《大禹水經》的完整版本,如今我們隻有殘本,且被朱砂筆塗改,根本無法使用;二是伏羲水文圖的拓片,傳聞藏在泰山的封禪台之下;三是能操控星軌的玄鐵星軌儀,此物如今在長安的宗正寺庫房中。”
“這三樣東西,哪一樣都不好找啊。”宗祈揉了揉眉心,“《大禹水經》完整版早已失傳,泰山封禪台常年被重兵把守,長安宗正寺的庫房更是禁地,沒有陛下的旨意,根本無法進入。”霍彰沉默了片刻,說道:“事到如今,隻能冒險一試。我願意去長安取玄鐵星軌儀,泰山那邊可以派得力之人去尋找伏羲水文圖拓片,至於《大禹水經》完整版,或許還有一線希望——我聽說當年收藏殘本的老吏,曾見過完整版的副本,或許他知道副本的下落。”
宗祈眼前一亮,立刻讓人去請負責保管《大禹水經》殘本的王翁。王翁來到大堂後,聽到眾人的商議,猶豫了片刻,說道:“老臣確實見過完整版的副本。那是三十年前,老臣還在太學當差時,曾在一位退休的太史令家中見過,副本被藏在一個紫檀木匣中,上麵還蓋著先帝的印璽。後來太史令去世,副本就不知去向了。”“那太史令的家人如今在哪裡?”宗祈急忙問道。王翁想了想:“好像在南陽郡隱居,具體地址老臣記不清了,隻知道他家門前有一棵老槐樹。”
“好!”宗祈立刻做出決定,“霍禦史,你即刻前往長安,務必取回玄鐵星軌儀;下屬李平,你帶兩名親信去南陽郡,尋找太史令的家人,務必找到《大禹水經》完整版副本;我則留在洛陽,一方麵處理流民事務,一方麵協調各郡控製災情,等待你們的消息。”眾人齊聲應道,隨後各自準備行裝,準備出發。宗祈看著眾人離去的背影,心中充滿了期盼——這是控製災變的唯一希望,絕不能失敗。
六、南陽尋經:老槐樹下的故人家
李平帶著兩名親信,快馬加鞭趕往南陽郡。他們一路上不敢有絲毫耽擱,日夜兼程,隻用了三天時間就到達了南陽郡境內。南陽郡地處潁河支流,此刻也受到了災變的影響,部分村落被洪水淹沒,道路泥濘難行。李平三人牽著馬,深一腳淺一腳地在泥濘中行走,四處打聽三十年前那位太史令的下落。
“你們說的那位太史令,是不是姓周啊?”一位正在路邊修補房屋的老農,聽到李平的詢問後,抬起頭說道。李平心中一喜,急忙點頭:“沒錯!就是周太史令!老伯您認識他的家人嗎?”老農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個村莊:“周太史令的兒子周仲,如今還住在那個村子裡,他家門前確實有一棵老槐樹,很好找。不過你們要小心,村裡最近不太平,常有怪事發生。”
李平謝過老農,帶著親信朝著村莊走去。剛靠近村莊,就看到村口的幾間房屋已經倒塌,地上散落著破碎的瓦片與家具,幾名村民正坐在路邊唉聲歎氣。李平走上前,向一名村民打聽周仲的住處,村民指了指村子深處:“最裡麵那戶就是,門前的老槐樹都快有百年樹齡了。不過你們找他做什麼?他家最近也出事了,周仲的兒子前兩天去河邊打水,再也沒回來。”
李平心中一沉,加快腳步來到村莊深處。果然,一棵枝繁葉茂的老槐樹出現在眼前,樹下是一座簡陋的土坯房,房門緊閉,門前還掛著兩串風乾的玉米。李平上前輕輕敲門:“請問是周仲先生家嗎?我們是從洛陽來的,有要事相求。”片刻後,房門“吱呀”一聲打開,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探出頭來,他臉上布滿了皺紋,眼神中帶著一絲警惕:“你們是誰?找我有什麼事?”
李平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又將尋找《大禹水經》完整版副本的事情說了一遍。周仲聽完後,沉默了許久,才側身讓他們進屋:“進來吧,此事說來話長。”進屋後,李平發現屋內十分簡陋,隻有一張破舊的木桌和幾把椅子,牆角堆放著一些書籍。周仲給三人倒了杯熱水,歎了口氣:“那本《大禹水經》完整版副本,確實在我家。當年父親去世前,將它交給我保管,說若天下水係出現大亂,此本或許能派上用場。”
“那副本現在在哪裡?”李平急忙問道。周仲站起身,走到牆角的書架前,從書架最底層抽出一個紫檀木匣——木匣表麵已經有些磨損,但上麵的先帝印璽依舊清晰可見。他打開木匣,裡麵放著一卷用絲綢包裹的絹本,正是《大禹水經》完整版。“可是,”周仲的眼神中帶著一絲猶豫,“前兩天村裡的怪事,或許就與這副本有關。我兒子去河邊打水前,曾看到有人在我家附近徘徊,還聽到他們說要找‘治水的秘本’。我懷疑,已經有人盯上這本書了。”
李平心中一緊,立刻說道:“周先生放心,我們一定會保護你和副本的安全。如今天下水係大亂,無數百姓流離失所,隻有借助這副本,才能找到校準九鼎的方法,平息災變。”周仲看著絹本,又想起失蹤的兒子,眼中閃過一絲堅定:“好!我願意將副本交給你們。但你們一定要答應我,若能平息災變,一定要幫我找到兒子的下落。”李平重重地點頭:“我們一定儘力!”
就在此時,屋外突然傳來一陣異響。李平的親信立刻拔出腰間的佩劍,警惕地看向門口。周仲臉色一變:“不好!他們來了!”話音剛落,房門就被一腳踹開,幾名身著黑衣的人衝了進來,手中拿著明晃晃的刀:“把《大禹水經》交出來!否則彆怪我們不客氣!”李平大喝一聲,與親信一起迎了上去。屋內瞬間陷入一片混亂,刀劍碰撞的聲音與喊殺聲交織在一起。周仲緊緊抱著紫檀木匣,躲在牆角,心中默默祈禱著——這副本關係到天下百姓的安危,絕不能落入壞人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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