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巷陌沉影:破布擦篦與音嘯初起
流浪漢似乎沒有注意到地麵的異常,他繼續拖著麻袋往前走。麻袋是灰撲撲的粗麻布,表麵縫了三塊顏色各異的補丁,一塊深藍牛仔布磨得發亮,一塊米白棉布沾著暗褐色汙漬,還有一塊黑化纖布邊緣已經起了毛球,每走一步,麻袋就會在青石板路上蹭出“沙沙”的輕響。纏滿汙漬的破布綁腿擦過汙水篦子時,發出一陣粗糙的摩擦聲。那聲音不是布料的柔軟摩擦,更像砂紙蹭過生鏽鐵皮,帶著一種澀澀的、讓人牙酸的質感,聽著就像某種老舊機械在勉強運轉。破布上的汙垢掉落在篦子上,那些汙垢是黑褐色的硬塊,有的沾著乾枯的草屑,有的裹著細小的碎石,還有一小塊黏著半隻乾癟的潮蟲屍體,落在鑄鐵篦子的格子上時,發出“嗒”的輕響。突然,篦子的底濾層傳來一陣高頻音嘯,像是無數把小刀在同時切割金屬。那聲音尖銳得像針尖紮進耳朵,卻又帶著穿透性,順著耳道往腦子裡鑽,連空氣都好像被這聲音震得發顫。
我循聲看去,手指下意識地摸向口袋裡的輻射檢測儀。檢測儀是研究所發的老型號,黑色機身握在手裡沉甸甸的,屏幕邊緣有一道裂痕——上個月在遺址現場摔的,好在還能用,之前一路走過來,屏幕上的數值一直穩定在0.1μsvh,屬於正常環境輻射範圍。隻見四十餘柄形製完整的古舊柳葉刀從底濾層中湧出,我眯起眼睛數了兩遍,一共四十四柄,剛才第一遍數漏了最邊緣的四柄,它們被篦子的鐵條擋了大半,隻露出一點刀頭。這些柳葉刀懸浮在半空中,高度剛好到我的胸口,排列得不算規整,卻隱隱圍著某個看不見的中心點緩慢轉動,像一群被無形線牽引的蜂群。這些柳葉刀的刀刃已經生鏽,鏽跡是暗紅色的,斑駁地覆在刀刃上,有的地方鏽層厚得能看到裂紋,有的地方卻磨得露出青黑色的底色,那是古代青銅兵器特有的色澤,即使過了千百年,依然透著冷硬。卻依然散發著冷冽的寒光,傍晚的路燈是昏黃色的,可燈光照在刀身上時,總會反射出一點細碎的冷光,像冬夜的星星,讓人下意識地想往後縮脖子。刀身上刻著模糊的花紋,像是某種古老的符咒,我掏出隨身帶的放大鏡——那是王教授臨走前給我的,鏡筒上還刻著我的名字——湊過去仔細看,花紋是陰刻的細線條,扭扭曲曲的像雲紋,雲紋中間夾著幾個極小的符號,看著像秦篆,可惜我隻認全了一個“甲”字,其他的符號筆畫太細,又被鏽跡蓋了大半,根本辨不清。它們在空中盤旋著,發出的高頻音嘯越來越響,震得我的耳膜微微發麻,不僅是耳膜,連牙齒都開始跟著輕輕打顫,胸口也覺得悶,像是有塊濕冷的布貼在上麵,呼吸都變得有點沉。
流浪漢似乎被音嘯驚動,停下了腳步。他停下的動作很緩,不像普通人那樣突然頓住,更像被按了慢放鍵,身體先晃了一下,然後才慢慢穩住,麻袋也跟著停在青石板上,不再發出“沙沙”的摩擦聲。他抬起腳,踢向地麵的八支酸蝕針筒。那隻腳穿著一隻破了洞的膠鞋,鞋幫磨得露出了裡麵的帆布,腳趾頭在破洞裡若隱若現,他踢針筒的動作也不重,腳尖輕輕勾住最左邊那支針筒的邊緣,往上一挑,動作流暢得像在玩某種熟練的把戲。針筒在空中劃出不同的弧線,有的劃得高,幾乎碰到旁邊老槐樹的樹枝,有的劃得低,擦著青石板的表麵飛過去,每一支的軌跡都不一樣,卻都沿著各自的力學軸線穩穩下墜。嵌入鏽跡斑斑的井蓋底,井蓋是鑄鐵的,上麵鑄著模糊的“民國二十年”字樣,鏽跡堆裡還長著一點綠色的銅綠,針筒嵌進去的時候,發出“噗”的輕響,像是紮進了軟木塞,沒有一支歪掉。每一支針筒的位置都恰到好處,竟與徐福祭壇龜板中裂出的第六組遁甲盤針位完全呼應!我去年在徐福遺址的發掘現場見過龜板的複製品,當時王教授還特意指著第六組針位給我講,那是對應“休、生、傷、杜、景、死、驚、開”八門的關鍵位置,專門用來引導時空能量的,我當時還拍了照片存在手機裡,現在一對比,針筒的位置和照片裡的複製品一模一樣,連偏差都沒有。徐福祭壇是秦朝時期用於出海求仙的場所,史料裡說徐福當年就是在祭壇上占卜出海方位的,而龜板上的遁甲盤則是占卜的核心工具,據說能通天地、辨時空,我之前一直以為那隻是傳說,沒想到今天能親眼看到對應的針位。
我突然意識到,流浪漢的每一個動作都不是隨機的,他像是在執行某種儀式,而儀式的每一步,都與古代的時空秘密有關。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後背就瞬間冒了冷汗,之前我以為他隻是個普通的流浪漢,畢竟這條廣和巷裡常有乞丐逗留,可現在看來,他的每一個動作——拖麻袋、擦篦子、踢針筒——都像是提前設計好的,精準得可怕。我再次按下輻射檢測儀的開關,剛才因為專注看柳葉刀,不小心鬆了手,現在按下去的時候,手指都有點抖。這次屏幕上的輻射值開始緩慢上升,之前的0.1μsvh慢慢跳到0.2,又跳到0.3,綠色的數字在屏幕上閃著,看得我心跳加快。那個旋轉的三角形符號也變得更加清晰,符號原本是淡綠色的,現在邊緣多了一圈淡淡的紅色光暈,旋轉速度也快了不少,之前每秒轉一圈,現在差不多每秒轉三圈,像個小型的陀螺。周圍的時空波動正在逐漸增強,我能感覺到空氣慢慢變涼,剛才還帶著傍晚的暖意,現在卻像突然吹來了一陣冷風,連路燈的光都開始輕微扭曲,像是隔著一層有水汽的玻璃看東西,旁邊老槐樹的影子也晃得厲害,明明沒有風,樹葉卻在輕輕顫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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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秘物現世:銅片啟陣與設備失靈
我下意識地掏出手機,想把眼前的景象拍下來。手機是去年換的新款,像素很高,之前在遺址現場拍過不少文物細節,從來沒出過問題。可今天剛點亮屏幕,屏幕就突然閃了一下,然後瞬間黑了屏,不管我怎麼按電源鍵、音量鍵,都沒一點反應,連充電提示都不亮。我捏著冰涼的手機殼,心裡咯噔一下——這不是沒電,上周剛換的新電池,早上出門前還充滿了電,大概率是被周圍的磁場乾擾了,能乾擾智能手機的磁場,強度絕對不低。我把手機塞回口袋,又掏出筆記本和鋼筆——那是王教授送我的紀念筆,筆杆是紅木的,上麵刻著“考古求真”四個字——想把針位的位置畫下來,免得等會兒忘了細節。
流浪漢沒看我,他低頭盯著井蓋看了幾秒,然後慢慢蹲下身,動作有點僵硬,像是膝蓋不太好,蹲下去的時候,膝蓋發出“咯吱”的輕響。他伸手從麻袋裡掏東西,麻袋口被他拉開一道縫,我隱約能看到裡麵的東西:有幾卷用紅繩捆著的黃紙,有一個巴掌大的銅製小盒子,還有幾根纏著布條的木棍,看起來都很舊,像是放了很多年的老物件。他掏了半天,終於拿出一個巴掌大的銅片,銅片是圓形的,邊緣有點磨損,表麵覆蓋著一層厚厚的綠鏽,看不清上麵的花紋,隻有中間有一個小孔,像是用來穿繩的。他拿著銅片,在手裡掂了掂,然後輕輕放在井蓋的正中間,銅片剛碰到井蓋的瞬間,我就聽到一陣“嗡”的低響,和之前柳葉刀的高頻音嘯完全不同,這聲音很低沉,像是從地底下傳上來的,震得青石板都有點發麻。
柳葉刀的反應更快,它們原本圍著中心點緩慢旋轉,銅片放上去後,所有柳葉刀突然同時轉向,刀刃都對著銅片的方向,像是士兵對著將軍行禮。高頻音嘯也瞬間變調,從尖銳的“滋滋”聲變成了低沉的“嗡嗡”聲,音量沒減,卻更有穿透力,我能感覺到聲音順著腳底往身體裡鑽,連骨頭都跟著輕輕震動。有幾柄離銅片最近的柳葉刀,刀身上的花紋突然亮了起來,之前模糊的雲紋和秦篆符號,現在透出淡淡的金色光芒,像有人在刀身上塗了熒光粉,雖然不亮,卻看得很清楚。我眯起眼睛仔細看,那些符號竟然在慢慢變化,原本認不全的秦篆,現在能看清是“甲、乙、丙、丁”四個字,還有幾個符號像是方位標識,對應著東、南、西、北四個方向。
巷子深處突然傳來一聲貓叫,聲音很尖,帶著驚恐,像是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我順著聲音看過去,隻見一隻黑色的流浪貓蹲在巷子口,渾身的毛都豎了起來,尾巴夾在腿中間,眼睛睜得溜圓,盯著井蓋的方向,叫了一聲後,轉身就往巷外跑,跑得太快,還差點撞到牆上。緊接著,遠處傳來幾聲狗吠,聲音越來越近,卻在靠近巷子口的時候突然停了,像是狗也不敢進來。我抬頭看了看天,剛才還是昏黃色的傍晚,現在天空突然暗了下來,不是天黑的那種暗,而是像有一層灰色的霧擋住了陽光,連遠處的路燈都變得模糊,隻有井蓋上方的那片區域,光線反而更亮了一點,像是有什麼東西在發光。
我低頭看了看輻射檢測儀,屏幕上的數值已經漲到了0.8μsvh,雖然還在安全範圍內,可上升速度比剛才快了不少,那個紅色光暈的三角形符號,現在已經快看不清旋轉軌跡了,變成了一個紅色的小圓圈,邊緣還在往外擴散淡淡的紅光。我突然想起王教授之前說過的話,他說“時空波動增強時,周圍的物理規則會發生輕微扭曲,輻射值上升隻是表象,更危險的是看不見的時空裂隙”,當時我以為他是在講理論,現在才明白,他說的都是真的。我往後退了兩步,想離井蓋遠一點,卻發現腳像被粘在地上一樣,隻能小幅度移動,不能大步後退,低頭一看,青石板上竟然出現了淡淡的白色紋路,像是水跡,卻又不消失,剛好圍著我剛才站的位置,形成一個小小的圓圈。
3.紋路顯形:白痕困局與符紙暗語
那些白色紋路很細,大概隻有鉛筆芯那麼粗,卻很清晰,在青石板的灰黑色表麵上格外顯眼。我試著抬起腳,能抬起來,可落地的時候,還是會踩在紋路的範圍內,像是有個無形的框把我圈在了裡麵。我蹲下身,用手指摸了摸紋路,觸感和普通的青石板沒區彆,不涼也不熱,沒有凸起,也沒有凹陷,像是用白顏料畫上去的,可指甲刮了一下,一點痕跡都沒掉,刮的時候還能感覺到輕微的阻力,像是碰到了一層看不見的膜。我心裡有點慌,這絕對不是普通的水跡,大概率是剛才時空波動增強時出現的,和流浪漢的儀式有關。
流浪漢還在蹲著,他從麻袋裡又掏出一卷黃紙,黃紙用紅繩捆著,解開繩子的時候,紅繩“啪”的一聲斷了,像是老化得厲害。他抽出一張黃紙,黃紙很薄,邊緣有點發黃發脆,上麵用紅色的顏料畫著奇怪的符號,和柳葉刀上的花紋有點像,但更複雜,中間畫著一個和井蓋上方一樣的三角形符號,周圍還畫著八個小圓圈,對應著八支針筒的位置。他拿著黃紙,在銅片上方晃了晃,黃紙剛靠近銅片,就突然自己燒了起來,沒有火苗,隻有淡淡的青煙,燒得很快,幾秒鐘就變成了一堆黑色的紙灰,紙灰沒有散掉,反而慢慢飄起來,順著柳葉刀的方向,飄到了每一支針筒的上方,然後慢慢落下去,剛好蓋在針筒的頂端,像是給針筒蓋了一層黑色的小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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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灰落下去後,八支針筒突然同時發出“噗”的聲音,像是有氣體從裡麵噴出來,針筒裡殘留的黃色液體——之前沒注意,現在才看清是暗黃色的,有點像蜂蜜——突然開始往上冒,順著針筒的管壁往上爬,爬到頂端後,又順著紙灰往下滴,滴在井蓋上,形成了八個小小的液滴。液滴剛碰到井蓋,就開始慢慢擴散,變成了八個小小的圓圈,和黃紙上的圓圈一模一樣,圓圈擴散到一定程度就停住了,然後慢慢變亮,發出淡淡的黃色光芒,和柳葉刀上的金色光芒交相輝映,整個井蓋上方都變得亮堂堂的,連青石板上的白色紋路都跟著亮了起來,我的周圍也被白光籠罩著,雖然不刺眼,卻看得很清楚。
我突然聽到一陣細微的“哢嚓”聲,像是石頭裂開的聲音,低頭一看,井蓋竟然開始慢慢裂開,不是那種不規則的裂,而是沿著八個針筒的位置,裂出了八條細小的縫隙,縫隙裡透出淡淡的藍色光芒,比黃色和金色的光更亮,也更冷。裂縫越來越寬,能看到井蓋下麵是黑漆漆的洞口,深不見底,卻沒有風從裡麵吹出來,隻有藍色的光芒往上冒,照得井蓋周圍的青石板都變成了淡藍色。我摸了摸口袋裡的鋼筆,想把裂縫的樣子畫下來,可剛拿出筆記本,鋼筆就突然自己動了起來,不是我握著手動,而是筆杆自己在抖,像是有電流通過,筆尖碰到紙的時候,竟然自己開始畫起來,畫的不是我想畫的裂縫,而是和黃紙上一樣的符號,還有八個圓圈,畫得比我平時工整多了,像是有人在替我畫。
巷子外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很急促,像是有人在跑,還伴隨著說話聲,是兩個男人的聲音,一個聲音比較粗,一個比較細,聽著像是巡邏的保安——這條廣和巷旁邊有個老小區,晚上會有保安巡邏。我心裡一緊,要是保安進來看到這場景,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流浪漢也聽到了腳步聲,他抬頭往巷口看了一眼,然後快速把麻袋收起來,麻袋裡的東西被他胡亂塞了進去,隻留下銅片還在井蓋上。他站起身,動作比剛才快了不少,膝蓋也不“咯吱”響了,像是突然有了力氣,他看了我一眼,那是他第一次看我,眼神很複雜,說不上是善意還是惡意,隻看了一秒,就轉身往巷子深處跑,跑得很快,麻袋在他身後晃來晃去,很快就消失在巷子深處的陰影裡。
4.人去陣存:保安巡巷與藍光異變
腳步聲越來越近,很快就到了巷口,兩個保安出現在我視線裡。一個穿著藏藍色的保安服,個子很高,手裡拿著手電筒,另一個個子矮一點,手裡拿著對講機,兩人都皺著眉頭,像是在找什麼。高個子保安先看到我,用手電筒照了照我,燈光很亮,晃得我睜不開眼睛,他開口問:“你在這裡乾什麼?晚上這條巷子不安全,趕緊出去。”他的聲音有點凶,帶著不耐煩,可能是覺得我在這裡逗留可疑。
我趕緊站起來,想解釋一下,可剛開口,就聽到“嗡”的一聲,井蓋上方的藍光突然變強,比剛才亮了好幾倍,連手電筒的光都被蓋過了,兩個保安都被藍光嚇了一跳,高個子保安的手電筒差點掉在地上,矮個子保安往後退了一步,手裡的對講機都忘了按。高個子保安盯著井蓋,聲音有點發顫:“那、那是什麼?怎麼會發光?”他的手電筒也轉向井蓋,光柱照在藍光上,竟然被藍光吸收了,一點都沒反射回來,看著很詭異。
我指了指井蓋,剛想說“是下麵在發光”,就看到井蓋的裂縫突然開始合攏,速度很快,剛才還寬得能看到洞口,現在幾秒鐘就合在了一起,隻留下淡淡的痕跡,像是從來沒裂開過。藍光也跟著慢慢變暗,最後完全消失,隻剩下八個針筒還嵌在井蓋上,針筒裡的黃色液體也不見了,隻剩下空的針管,針筒上的酸蝕痕跡也變淺了,像是被什麼東西修複過。柳葉刀的變化更大,它們原本懸浮在半空中,藍光消失後,突然開始往下落,落在青石板上,發出“嗒嗒”的輕響,像下雨一樣,落在地上後,刀刃上的金色光芒也消失了,花紋又變得模糊不清,看起來就是一堆普通的生鏽舊刀,沒有任何特彆的地方。
矮個子保安走過去,蹲下身看了看柳葉刀,又看了看針筒,疑惑地說:“這是什麼?誰把這些破刀和針筒扔在這裡的?”他想伸手去撿針筒,我趕緊攔住他:“彆碰!這些東西可能有問題。”我沒敢說輻射和時空波動的事,怕他們不信,還以為我在胡說八道。高個子保安也走過來,用手電筒照了照柳葉刀,又照了照我的口袋,問:“這些東西是你的?”我趕緊搖頭:“不是我的,是剛才有個流浪漢扔在這裡的,他已經往巷子深處跑了。”
兩個保安對視了一眼,高個子保安說:“流浪漢?這條巷子裡是有流浪漢,可沒聽說過會扔這些東西的。”他又看了看我,眼神裡還是帶著懷疑:“你到底是乾什麼的?身份證拿出來看看。”我趕緊從口袋裡掏出身份證和研究所的工作證,遞給高個子保安,他接過來看了看,又遞給矮個子保安,矮個子保安看了看工作證上的單位——“市文物考古研究所”,眼神裡的懷疑少了點,說:“原來是考古的?難怪在這裡待著,是在考察什麼嗎?”我點點頭,說:“對,我們在做老城區的文物普查,這條巷子有民國時期的建築,過來看看。”這半真半假的話,應該能糊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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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個子保安把證件還給我,說:“普查也彆晚上在這裡待著,最近巷子裡不太平,上周有個老人在這裡迷路,說看到‘會飛的東西’,現在還在醫院呢。你們要考察,白天再來,帶著證件找物業登記一下。”他頓了頓,又指了指地上的柳葉刀和針筒:“這些東西我們先收走,要是你們需要,明天去物業拿。”我趕緊點頭:“好,麻煩你們了。”兩個保安開始收拾柳葉刀和針筒,高個子保安用手電筒照著,矮個子保安用塑料袋裝,裝的時候還在抱怨:“這些刀真沉,鏽得也厲害,扔了都沒人要。”
5.餘波未平:輻射異動與筆記殘頁
保安走後,巷子裡又恢複了安靜,隻剩下路燈的昏黃燈光,還有老槐樹的葉子偶爾發出的“沙沙”聲。我蹲下身,看了看青石板上的白色紋路,紋路還在,隻是比剛才暗了點,不仔細看幾乎看不見。我又掏出輻射檢測儀,按下開關,屏幕上的數值已經降到了0.3μsvh,比剛才的0.8低了不少,但還是比正常環境高一點,那個紅色光暈的三角形符號也恢複了旋轉,速度慢了下來,每秒轉一圈,和剛開始的時候一樣。
我摸了摸口袋裡的筆記本,剛才鋼筆自己畫的符號還在,畫得很工整,符號中間是三角形,周圍是八個圓圈,圓圈旁邊還有幾個小字,是秦篆,剛才沒注意,現在仔細看,竟然是“徐福秘儀,時空之門”八個字。我心裡一驚,鋼筆自己畫的竟然是這個?難道是周圍的時空波動影響了鋼筆,讓它寫出了這些字?王教授之前說過,古代的遁甲盤和時空能量有關,難道剛才的儀式,真的是在開啟“時空之門”?
我又想起剛才流浪漢看我的眼神,還有他跑之前塞回麻袋裡的東西,那個銅片還在井蓋上嗎?我走過去看了看井蓋,銅片還在,放在井蓋的正中間,表麵的綠鏽好像少了點,能看清上麵的花紋了,是一個和筆記本上一樣的三角形符號,周圍還有八個小圓圈,和針筒的位置完全對應。我沒敢碰銅片,怕又引發什麼變化,隻是用手機拍了張照片——剛才手機沒反應,現在竟然恢複正常了,屏幕亮了起來,拍照也沒問題,隻是拍出來的照片裡,銅片上的花紋比肉眼看到的更清晰,還帶著淡淡的綠色光芒,像是照片能捕捉到肉眼看不到的細節。
我打開手機相冊,翻到去年在徐福遺址拍的龜板複製品照片,對比了一下,銅片上的花紋和龜板複製品上的第六組遁甲盤針位一模一樣,連符號的位置都沒偏差。王教授當時說,第六組針位是“時空之門”的鑰匙,隻有找到對應的“信物”,才能開啟,難道剛才的柳葉刀、針筒、銅片,就是“信物”?流浪漢的儀式,就是在嘗試開啟“時空之門”?
我又看了看巷子深處,流浪漢已經跑沒影了,巷子深處一片漆黑,隻有最儘頭有一盞路燈,燈光很暗,像是隨時會滅。我心裡有點猶豫,要不要追上去?可又怕有危險,剛才的時空波動和輻射,還有那個無形的白紋圈,都說明這個流浪漢不簡單,追上去可能會遇到麻煩。而且現在已經很晚了,保安也說了晚上不安全,還是先回研究所,把今天的事情告訴所長,再看看王教授留下的資料,說不定能找到更多線索。
我把筆記本和輻射檢測儀收好,又看了一眼井蓋和銅片,心裡記下了位置——廣和巷中段,老槐樹旁邊的井蓋,上麵有“民國二十年”的字樣。然後轉身往巷外走,走的時候,總覺得背後有人在看我,回頭看了好幾次,都沒人,隻有昏黃的路燈和寂靜的巷子,可那種被盯著的感覺一直沒消失,直到走出巷子,看到外麵的馬路和路燈,才稍微好一點。
回到研究所的時候,已經快十點了,研究所的大樓裡隻有幾間辦公室還亮著燈,所長的辦公室就在三樓,燈還亮著。我沒回自己的辦公室,直接去了三樓,敲了敲所長的門,裡麵傳來所長的聲音:“進來。”所長是個五十多歲的中年人,頭發有點白,戴著眼鏡,正在看文件,看到我進來,抬頭問:“小周,這麼晚了怎麼還來?出什麼事了?”我把今天在廣和巷的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包括柳葉刀、針筒、銅片、藍光、輻射值變化,還有鋼筆自己寫字的事情,沒敢漏掉任何細節。
6.舊檔尋蹤:徐福秘聞與教授遺記
所長聽完我的話,臉色變得很嚴肅,他放下手裡的文件,從抽屜裡拿出一個黑色的文件夾,放在桌子上,說:“你說的這些,王教授之前也提到過。”我心裡一驚:“王教授也知道?”所長點點頭,打開文件夾,裡麵是幾頁泛黃的紙,看起來是老檔案,還有幾張照片,照片上是龜板的複製品,還有一些手寫的筆記,筆記的字跡很熟悉,是王教授的。
所長指著檔案說:“這是王教授失蹤前交給我的,他說他在研究徐福祭壇的時候,發現了一個秘密——徐福當年不是去求仙,而是在嘗試開啟‘時空之門’,遁甲盤就是開啟門的鑰匙,柳葉刀是‘護法之物’,針筒對應的是‘八門針位’,還有一個關鍵的‘信物’,就是你說的銅片,王教授把它叫做‘遁甲核心’。”我拿起筆記,仔細看了看,王教授的筆記裡寫著:“廣和巷,民國二十年井蓋下,藏有徐福秘儀遺址,需集齊柳葉刀44柄)、八門針位酸蝕針筒代)、遁甲核心銅片),方可啟動儀式,開啟時空裂隙,尋回失落的‘時空密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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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指著筆記裡的“時空密鑰”,問所長:“所長,‘時空密鑰’是什麼?”所長歎了口氣,說:“王教授說,‘時空密鑰’是能控製時空之門的東西,當年徐福開啟時空之門後,密鑰丟失了,他本人也沒回來,後來秦朝滅亡,這個秘密就被埋了起來,直到民國時期,有人在廣和巷修路的時候,發現了井蓋下的遺址,把井蓋蓋了上去,還做了偽裝,不讓彆人發現。”他又指了指照片:“這張照片是王教授在廣和巷拍的,就是你說的那個井蓋,他當時還說,會有‘守儀人’出現,繼續完成徐福的儀式,你遇到的那個流浪漢,可能就是‘守儀人’。”
“守儀人?”我有點疑惑,“就是守護儀式和遺址的人嗎?”所長點點頭:“對,王教授說,‘守儀人’是世代相傳的,負責保護遺址,等待合適的時機開啟儀式,找回時空密鑰。他還說,‘守儀人’的身上會有標記,比如綁腿、麻袋,還有特定的動作,你遇到的那個流浪漢,纏了破布綁腿,拖著麻袋,動作精準,很符合‘守儀人’的特征。”我想起剛才流浪漢的綁腿,還有他踢針筒的精準動作,確實和所長說的一樣,看來他真的是“守儀人”。
所長又拿出一張紙,遞給我:“這是王教授留下的另一張筆記,上麵寫著,時空波動增強的時候,輻射值會上升,三角形符號是時空裂隙的標誌,要是符號變成紅色圓圈,就說明時空裂隙快要開啟了,必須找到時空密鑰,否則裂隙會失控,造成危險。你今天看到符號變成紅色圓圈了嗎?”我點點頭:“看到了,當時輻射值漲到了0.8μsvh,符號變成了紅色圓圈,後來藍光消失後,又恢複成三角形了。”
所長的臉色更嚴肅了:“這說明時空裂隙已經快要開啟了,隻是還沒完全打開,‘守儀人’的儀式沒完成,可能是因為缺少時空密鑰,或者時機還沒到。小周,你明天再去廣和巷看看,注意觀察那個‘守儀人’,還有井蓋和銅片,有什麼情況立刻彙報,千萬不要自己行動,安全第一。”我點點頭:“好,我明天一早就去。”
從所長辦公室出來,我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把今天的事情整理成報告,又把王教授的筆記和照片掃描進電腦,備份了一份,免得丟失。整理完的時候,已經快十二點了,我趴在桌子上,想起今天在廣和巷的經曆,還有王教授的失蹤,心裡有個疑問:王教授是不是也遇到了“守儀人”?他是不是去尋找時空密鑰了?如果是的話,他現在在哪裡?
7.晨探舊巷:銅片失蹤與貓跡追蹤
第二天一早,我就起床了,隨便吃了點早飯,就拿著輻射檢測儀、筆記本和鋼筆,往廣和巷趕。早上的廣和巷很安靜,沒有晚上的陰森感,陽光照在青石板上,顯得很明亮,老槐樹上還有幾隻鳥在叫,看起來和普通的老巷子沒什麼區彆。
我走到昨天的井蓋旁邊,蹲下身看了看,井蓋還是和昨天一樣,上麵有“民國二十年”的字樣,鏽跡斑斑,八個針筒還嵌在井蓋上,和昨天一樣,沒什麼變化。可銅片不見了,昨天放在井蓋正中間的銅片,現在隻剩下一個淡淡的印記,像是被人拿走了。我心裡有點慌,銅片是“遁甲核心”,很重要,是誰拿走了?是“守儀人”嗎?還是彆人?
我又看了看周圍的青石板,白色紋路已經完全消失了,一點痕跡都沒有,像是從來沒出現過。我掏出輻射檢測儀,按下開關,屏幕上的數值是0.1μsvh,恢複到了正常環境輻射範圍,那個三角形符號也恢複了淡綠色,旋轉速度很慢,每秒轉半圈,看來昨晚的時空波動已經平息了。
我站起身,往巷子深處走,想找找“守儀人”的蹤跡,昨天他就是往這邊跑的。巷子深處有幾間老舊的平房,都是民國時期的建築,現在還有人住,門口掛著舊燈籠,牆上貼著褪色的春聯。我走的時候,儘量放輕腳步,免得驚動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