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對於很多人來說,太晚了。
那名剛才還想開槍的新兵突然丟掉了步槍,雙手死死地掐住自己的喉嚨。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球上瞬間布滿了血絲,甚至要從眼眶裡爆出來。
“咯……咯……”
新兵張大了嘴,試圖呼吸,但肺部仿佛被水泥灌注了一樣。緊接著,他開始劇烈地抽搐,口吐白沫,身體像是一條離水的魚在地上瘋狂地彈跳。
僅僅過了十幾秒,他的身體就以一種怪異扭曲的姿勢僵直不動了,隻有那雙充滿恐懼的眼睛還死死盯著天空。
“所有人!向高處撤!快!”米勒透過防毒麵具悶聲吼道,視線因為麵具的鏡片而變得狹窄模糊。
這不是普通的催淚瓦斯,也不是芥子氣。這是櫻花國秘密研發的新型神經毒氣——代號“綠魔”。
整個街區陷入了地獄般的混亂。
並沒有子彈橫飛,沒有血肉模糊的肢體,隻有成片成片倒下的士兵。無線電頻道裡充斥著絕望的咳嗽聲、嘔吐聲和瀕死前的哀鳴。
“這裡是b連!我們需要支援!我們看不見了……啊!我的眼睛!”
“這裡是坦克營!毒氣滲進來了!換氣扇把毒氣吸進來了!快關掉——”
在一輛停在路口的潘興坦克裡,車長試圖關閉通風係統,但“綠魔”毒氣比空氣重,順著炮塔座圈的縫隙流了進去。幾分鐘後,這輛數十噸重的鋼鐵巨獸就變成了一座充滿死寂的鐵棺材。裡麵的乘員完好無損,但全部因呼吸肌麻痹而窒息死亡,臉部呈現出可怕的青紫色。
櫻花國軍隊發起了衝鋒。
他們穿著全封閉的橡膠防護服,臉上戴著類似豬嘴的防毒麵具,手持刺刀,像一群來自地獄的惡鬼,行走在黃綠色的霧氣中。
對於那些還在地上痛苦掙紮、尚未斷氣的聯邦士兵,櫻花國士兵冷漠地補上一刀。
這一天,衡城防線南側全麵崩潰。
巴頓將軍在指揮部裡聽著前線的彙報,臉色鐵青得可怕。他手裡緊緊攥著一根雪茄,直到把它捏得粉碎。
“將軍,第1師的傷亡報告……初步估計超過三千人中毒,其中八成已經……”副官的聲音在顫抖。
這不再是戰爭了。這是屠殺。
巴頓猛地站起身,走到地圖前,死死盯著衡城的位置。
“他們打破了禁忌。”巴頓的聲音低沉得像是一頭即將暴怒的獅子,“既然他們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那就彆怪我們把惡魔徹底放出來。”
他抓起紅色的保密電話,直接撥通了最高統帥部。
“我是巴頓。我要求解除一級限製……對,所有限製。我要讓他們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地獄。”
當晚,聯邦軍的後撤命令下達。但這並不是潰敗,而是為了空出即將成為“死地”的區域。
米勒撤到了城外的安全區,摘下麵具時,他吐了。不是因為吸入了毒氣,而是因為他看到了戰友死時的慘狀。強尼坐在他旁邊,渾身發抖,眼神空洞。
“他們怎麼能這麼乾……”強尼喃喃自語,“這不像是人在打仗。”
米勒擦了一把嘴角的汙物,看著遠處的衡城,那裡的燈火已經被黃綠色的毒霧遮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