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煉望著這一幕,目光落在小菊腕上的紫痕上。他想起春桃母親說的紅繩避邪,想起賬冊上紅繩標記的字樣,想起趙小刀手裡的曼陀羅籽——這張網,比他想的更密,更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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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頭,沈煉轉身,把賬冊拿上來。
李石頭應了聲,跳上石拱門,伸手去夠木板上的賬冊。他的指尖剛碰到賬冊,暗室裡突然響起腳步聲。沈煉的刀已出鞘,抵住身後男人的咽喉。
張總管?沈煉眯起眼,你不是去揚州了?
男人穿著月白衫子,腕子上係著根紅繩,正是昨日守門的張媽子。他看見沈煉,臉色瞬間煞白:沈...沈大人,我是奉命......
奉誰的命?沈煉的刀又逼近幾分,奉漕運司張主事的命?還是奉的命?
張總管的身子抖得像篩糠。他突然撲向牆角的草堆,抓起把曼陀羅籽就要往嘴裡塞。沈煉眼疾手快,一腳踢開他的手,曼陀羅籽撒了一地。
張總管,沈煉冷笑,你以為吃曼陀羅就能瞞天過海?他蹲下身,撿起塊曼陀羅籽,這東西,應天府的仵作一眼就能認出來。
張總管癱坐在地上,額頭的汗把青磚都打濕了。他望著沈煉手裡的賬冊,突然笑了:你以為查到賬冊就能斷了我們的根?漕運司的船,每月十五都來接貨......
夠了。沈煉站起身,將賬冊遞給趙小刀,押他上去。
前院的繡架旁,春桃母親正給小菊擦臉。小菊的腕子上還留著紅繩的勒痕,王氏用自己的帕子給她裹住:大娘給你買金鐲子,比紅繩好看......
沈煉走過去,蹲下身,摸了摸小菊的頭:疼嗎?
小菊搖頭:不疼。沈大人,他們說...說紅繩是張總管給的,說戴著能避邪......
沈煉的手頓了頓。他望著小菊腕上的紫痕,又看了看懷中的賬冊。賬冊的封皮上寫著紅繩人口賬,第一頁的第一行是:陳月娘,年十六,蘇北人氏,賣揚州繡莊,價銀五十兩。
蘇北人氏...沈煉輕聲道,和林雪的家鄉,是同一個方向。
趙小刀湊過來:大人,賬冊裡還記著張記米行·月結三百石糙米,和之前私鹽案的賬目對上了。
沈煉點頭。他想起鄭坤說的漕運司張主事,想起張彪私宅裡那幅蘇繡並蒂蓮的題款,想起所有線索裡若隱若現的字——這張網,從南城的繡樓,到城北的米行,再到揚州的繡莊,終於要收網了。
小刀,沈煉站起身,去應天府,查三年前揚州繡莊的張記。重點找張總管的檔案,還有的下落。
得嘞!趙小刀應了聲,接過賬冊,大人,這張總管怎麼辦?
沈煉望著暗室裡飄著的曼陀羅葉,又看了看小菊懷裡的繡帕。陽光透過窗欞灑在錦繡閣的木匾上,將字照得發亮。
先關著。他說,等查清了漕運司的底細,再和他算總賬。
暮色漫進繡樓時,沈煉站在門口,望著被解救的姑娘們互相攙扶著離開。小菊拉著王氏的手,一步三回頭,嘴裡念叨著謝謝沈大人。
李石頭湊過來:大人,張總管招了。他說是漕運司的,賣去揚州的繡娘,都是給鹽商當妾的。
沈煉點頭。他摸出懷中的玉牌,與小菊腕上的紫痕並排放在一起。字與的刻痕,在暮色裡重疊成一片。
蘇姑娘,沈煉轉身,去廚房煮碗熱粥。這些姑娘們,該餓了。
蘇芷晴應了聲,轉身往廚房走。她的袖口沾著炭灰——定是給小菊擦臉時蹭的。沈煉望著她的背影,又看了看繡樓門楣上的錦繡閣木匾。風卷著桂花瓣落在肩頭,他忽然想起林雪最後一次對他笑的模樣——那時她倒在血泊裡,卻還笑著說沈郎,我不怪你。
可此刻,他身邊的溫暖,比記憶裡的更真實。他知道,有些執念,終會被時光溫柔化解;有些光,終會在不經意間,照亮前行的路。
而他,會沿著這條路,一直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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