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仔細聽，還是能察覺到一絲極細微的顫抖。
他維持著靈能的輸入，儘管知道這很可能隻是徒勞。
索司似乎想扯出一個笑容，但失敗了。
他喘息了幾下，用儘最後的清明，問出了最關心的問題：
“大……人……那……王境……傳承……”
萊利看著索司眼中那微弱卻執著的期盼，心中掠過一絲不忍。
但臉上沒有任何異樣，他點了點頭，語氣肯定而沉穩：
“放心，已經拿到手了。
洛卡……做得很好。”
聽到“拿到手”三個字，索司眼中那最後一點光芒驟然亮了一下，隨即迅速黯淡下去，仿佛完成了所有使命。
那口強撐著的、不甘的氣，也終於徹底鬆了下來。
他的目光開始渙散，似乎穿透了破損的機甲艙壁，望向了虛無的遠方。
一生的畫麵，如同走馬燈般，在眼前飛速流轉：
少年從軍時的青澀，第一次斬殺敵人的顫栗，晉升騎士時的榮耀，與同袍並肩作戰的熱血，身居高位後的責任與算計
……無數麵孔閃過，
最終，定格在一位穿著素雅長裙、笑容溫婉的女士身上。
那是他早已因病逝去多年的妻子。
記憶中，她總是站在紫蘭王城他們那座小院的門口。
無論他出征多久，歸來時，總能看到那抹溫暖的身影和溫柔的笑容。
索司乾裂的嘴唇，幾不可察地翕動了一下。
仿佛用靈魂發出了最後一絲無人能聽清的呢喃：
“老婆子，”
“這下，我終於…可以…來找你了......”
話音未落，他眼中的光芒徹底熄滅。
頭顱無力地偏向一側，氣息全無。
隻有嘴角，似乎還殘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解脫般的弧度。
萊利按在機甲上的手，微微一頓，緩緩收回了靈能。
他沉默地站起身，看著眼前這位為洛亞征戰一生、最終以如此壯烈方式落幕的老騎士。
良久，才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輕歎。
巴特和布澤此時再也忍不住，單膝跪地。
拳頭狠狠砸在地麵上，發出壓抑的、混合著悲痛與憤怒的低吼。
淚水混雜著臉上的血汙，滾滾而下。
男兒不是不流淚，隻是未到傷心處而已。
......
夜風吹過峽穀，帶著沙礫，發出嗚咽般的聲音，仿佛在為一位騎士的隕落而哀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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