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激活——【聽風辨位術】已加載完畢。”腦海中那道冰冷的機械音落下,陳默心頭微震。
這聲音不屬於這個世界,卻自他穿越以來從未消失,像是命運刻下的烙印。
刹那間,天地驟然清明。
一股無形的波動以他為中心擴散開來,夜風不再隻是掠過耳畔的氣流,而是化作無數細密的信息絲線,纏繞在每一粒塵埃、每一片葉脈之上。
他能“聽”到五十步外宿鳥翻身時羽翼輕顫的窸窣聲,能“辨”出百步內三名暗哨壓抑到極致的心跳與呼吸——那節奏如鼓點般沉穩,卻又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空氣裡飄來枯草與濕土混合的氣息,鼻尖微動,連遠處牆角一滴露珠滑落石縫的軌跡都仿佛清晰可感。
指尖觸碰到密道石壁,粗糙的顆粒摩擦著皮膚,冰涼刺骨,仿佛滲入骨髓的寒意正順著指節蔓延上來。
就在這時,一道幾乎與夜風融為一體的低語,如一根冰冷的鋼針,精準地刺入他的耳中。
“陳公子的槍法……為何似曾相識?”
聲音來自柴房外的角落,壓抑、沙啞,帶著一絲連主人都未曾察覺的驚疑。
陳默甚至不用回頭,腦海中便已勾勒出說話之人的輪廓——正是那個平日裡沉默寡言、身材魁梧的雜役,李鐵柱。
聽風辨位術下,李鐵柱那看似憨厚的軀體內,氣血運行沉穩如山,心跳更是比常人慢了近半,分明是內家功夫修煉到極高境界的表征!
一個頂尖高手,竟在宰相府偽裝成劈柴的雜役?
陳默心中掀起驚濤駭浪,麵上卻不動聲色,仿佛隻是個在密道中偶然發現秘密的普通下人。
他緩緩站直身體,用手背擦去石壁上的灰塵,指尖殘留著碎屑與冷意,轉身走出了密道。
他能“聽”到,李鐵柱的呼吸在自己出現的那一刻出現了一絲幾乎無法察覺的紊亂,隨即又恢複了古井無波。
腳踩在青石板上,腳步聲輕微回蕩,像是一場無聲的心理博弈正在暗處展開。
這個李鐵柱,絕對不簡單!
次日午時,膳堂內人聲鼎沸,油腥味混著蒸飯的熱氣撲麵而來。
陽光透過窗欞斜照進來,在地麵投下斑駁光影。
陳默端著一碗滾燙的肉湯,瓷碗傳來的灼熱感透過掌心直抵神經,湯麵浮著幾片紅亮的辣椒油,香氣撲鼻。
他目光在人群中一掃,鎖定了正在埋頭吃飯的李鐵柱。
他腳下步伐看似隨意,卻在靠近的瞬間,手腕一抖,身體一個趔趄,整碗熱湯不偏不倚地朝著李鐵柱的腿上潑去!
“哎呀!”陳默驚呼一聲,仿佛真的失手了一般。
滾燙的湯汁瞬間浸透粗布褲子,騰起一縷白煙,空氣中彌漫開一股焦糊的肉香。
可李鐵柱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仿佛被潑的不是沸湯而是涼水。
觸覺遲鈍至此,絕非常人所能為。
他猛地站起身,一把扶住即將“摔倒”的陳默,動作快得超出了一個雜役應有的反應——手掌如鐵鉗般扣住他的手臂,力道沉穩而精準。
就在兩人身體接觸的刹那,李鐵柱那渾厚的聲音壓成一道細線,鑽入陳默耳中:“當年洛陽比武場,擂台之下,你救過一個被三大鏢局聯手圍攻的落魄武者。”
陳默心頭猛地一震!
洛陽!比武場!三大鏢局!
那是他穿越前,在一款名為《江湖》的全息虛擬遊戲中,憑借一手出神入化的槍術,隨手救下的一個無名小卒!
那段記憶,本該隨著他一同被卡車撞死,埋葬在另一個時空!
怎麼可能?李鐵柱怎麼會知道?
陳默的瞳孔驟然收縮,但他臉上依舊是惶恐和歉意,連聲道:“對不住,對不住!鐵柱大哥,我不是故意的,你沒事吧?”
他掙開李鐵柱的手,狼狽地退後幾步,像一隻受驚的兔子,鞋底在油膩的地磚上打滑,發出輕微的摩擦聲。
李鐵柱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雙看似憨厚的眸子裡,閃過一絲複雜難明的光芒,最終還是搖了搖頭,悶聲道:“無妨。”
一場風波看似就此平息,但陳默的心中卻已是翻江倒海。
這個世界,或許並非獨立存在,而是‘江湖’世界的具象化投影?
而他,並非穿越者,而是“回歸”?
黃昏時分,後山密林。
陳默借口采藥,向老醫官討了一包“紫星草”,拎著竹簍出了角門。
林間暮色漸濃,枯葉在腳下發出脆響,腐殖土的氣息夾雜著淡淡的蛇腥味。
他悄然來到發現密道入口的地方。
然而,剛一靠近,一股凜冽的殺氣便從四麵八方壓來,連空氣都仿佛凝固成冰。
風停了,連蟲鳴都戛然而止,隻剩下心跳在耳膜上轟鳴。
“拿下他!”一聲陰冷的低喝,王德海身邊的兩名心腹暗衛如鬼魅般從樹影中撲出,手中短刃泛著幽藍的毒光,刀鋒破空之聲尖銳刺耳。
王德海果然派人盯住了這裡!
陳默冷哼一聲,腳下真氣流轉,《縮地成寸》發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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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影瞬間模糊,仿佛在方寸之間折疊跳躍,每一次閃爍都恰好避開致命刀鋒。
短刃劃過衣袍,帶起一陣微弱的氣流擾動,皮膚感受到那一瞬的寒意。
兩名暗衛合擊精妙,卻連他的衣角都碰不到。
“鼠輩,隻會逃嗎?”一名暗衛怒喝,攻勢愈發淩厲。
就在這時,一道破風聲呼嘯而至,一條漆黑的鐵鏈鞭如毒龍出洞,卷向其中一名暗衛的腳踝。
“鏘!”
鐵鏈與短刃碰撞,火星四濺,灼熱的金屬碎屑飛濺到陳默臉上,帶來一絲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