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臨終前那句“京中暗流,需防舊部生變”突然在耳邊炸響——這三個被塗掉的名字,李虎、張奎、王二牛,分明是十年前隨父親巡查皇陵時親自提拔的親衛,個個都是能在暗夜裡閉氣半柱香的好手。
“夫人。”
低喚聲驚得她手腕一顫,名錄險些跌進燭台。
抬眼便見陳默扶著竹杖立在門口,月白中衣被夜風吹得輕晃,發間還沾著梅瓣,倒真像個被風吹來的病弱書生。
可他眼底那抹沉如深潭的光,卻讓蘇清漪喉間的質問突然梗住——這贅婿,何時連她書房的動靜都摸得這般清楚了?
陳默望著她攥得發皺的名錄,麵上仍掛著慣常的怯懦:“夫人可是為名錄上的事煩憂?昨夜我見夫人房裡燈亮到三更,原想送盞安神茶來……”
“進來。”蘇清漪突然將名錄拍在案上,青瓷茶盞被震得跳了跳,“這三人,原是父親最信任的皇陵護衛,上月還送過新醃的醬菜到府裡。可前日我差人去尋,李虎家的門環結了蛛網,張奎的妻子說他半月前說去城郊收賬,王二牛的兒子抱著他的舊刀哭,說爹說要‘辦件光宗耀祖的大事’。”她指尖劃過被墨汁覆蓋的朱印,“你且看看,可看出什麼蹊蹺?”
陳默彎腰時竹杖輕叩青石板,待視線與名錄平齊,眼底倏地閃過一道金芒——這是“望氣術”進階後才有的異象。
他盯著三個名字,仿佛看見三縷若有若無的灰霧從紙頁裡飄出來,在半空聚成模糊的影像:斷瓦殘垣的織機、黴味混著鐵鏽的空氣、還有房梁上用朱砂點成的星圖,角宿、亢宿、氐宿,正是二十八宿中東方蒼龍七宿的前三星。
“城南。”他突然開口,驚得蘇清漪抬眼,“這三人最後出現的地方,都在城南。”他指尖虛點名錄,“夫人可還記得?三年前那場大火,燒了城南七間織坊,如今隻剩三間破屋。我前日替夫人去普濟堂抓藥,路過時見那幾處房梁上……”他頓了頓,“畫著些歪歪扭扭的星星。”
蘇清漪瞳孔微縮。
她記得父親曾說過,影閣聯絡點慣用星圖做標記,東方七宿對應情報傳遞,北方七宿對應刺殺,南方……
“我去查。”陳默突然直起腰,竹杖在地上敲出清脆的響,“今夜。”
蘇清漪正要開口,卻見他袖中滑出半片青竹,正是她昨日在梅園發現的鎮宅磚——原來這贅婿早將她的話記在心裡。
“帶把刀。”她轉身從妝匣最底層取出柄銀鞘短刃,刀身映著燭火,“父親留下的,開了刃。”
陳默接過時指尖觸到刀鞘上的雲雷紋,與梅園地下石脈的紋路如出一轍。
他將短刃彆在腰間,竹杖往肩上一扛,轉身時袍角掃過案角,帶落半塊未乾的墨錠,“叮”地砸在青磚上。
三更天的城南像座死城。
陳默貼著斷牆移動,“縮地成寸”的輕功底子讓他每一步都隻沾起半粒塵沙。
第三間織坊的破窗裡漏出昏黃火光,他腳尖點在朽壞的窗欞上,整個人如片落葉般飄上房梁。
梁上積著半寸厚的灰,卻有一道新鮮的擦痕——有人剛爬上來過。
他屏住呼吸,耳中清晰傳來下方的響動:“燒乾淨!要是讓影閣知道咱們私藏密報……”
“怕什麼?那三個護衛早被咱們用迷魂散弄去皇陵了,等影噬計劃成了,咱們都是——”
“啪!”
火盆裡的紙頁突然爆起個火星,陳默借著那點光瞥見幾個關鍵字:“雙龍血脈已覺醒”“啟動第二階段”。
他反手從袖中摸出個青瓷小瓶,輕輕一倒,淡紫色的粉末便像霧般散了下去。
下方的動靜漸弱,陳默翻身躍下,火盆裡還剩半張未燃儘的紙,墨跡斑駁卻能看清:“速引潛龍至北郊彆院,閣主親審。”他剛要收進袖中,後頸突然泛起涼意——那是武者對危險最本能的警覺。
“你不該碰這些東西。”
柳如煙的聲音像浸了冰的銀鈴,陳默轉身時正看見她短刃上的寒芒,離他咽喉不過三寸。
可她的指尖在發抖,緋色羅裙下,腳踝處纏著帶血的繃帶——分明是為了追他,硬撐著傷軀從影閣密道趕來。
“那你為何沒在我進屋時動手?”陳默不退反笑,竹杖輕輕點在她腕間麻穴上。
柳如煙吃痛鬆手,短刃“當啷”落地,“因為你知道,我要找的不隻是密報,還有影閣的破綻。”他彎腰撿起短刃,刀身映出她泛紅的眼尾,“或者說……你根本不想我死。”
柳如煙突然彆過臉去,夜霧漫過她的肩頭,將她的聲音揉得支離破碎:“明日寅時,北郊彆院。閣主說,她要見真正的‘潛龍’。”她拋來半塊青銅虎符,轉身時裙角掃過火盆,火星濺在她發間,“陳默,你最好祈禱……你猜的是對的。”
話音未落,她的身影已融入霧中。
陳默望著虎符上“影”字標記,耳中突然響起係統提示:“叮——連簽第987日,解鎖‘武道真眼·初級’,可看破偽裝、洞察氣數流轉。”
他握緊虎符,掌心被棱角硌得生疼。
遠處傳來更夫敲梆子的聲音,“咚——三更天——”尾音消散在風裡,他望著東方漸白的天色,突然低笑出聲。
次日清晨,蘇清漪在梅園石桌上發現張字條,墨跡未乾:“夫人,城南藥鋪新到了長白山野山參,我去尋兩支給您補補身子,三日後回。”
竹門被風推開,一片梅瓣飄落在字條上,恰好蓋住“三日後”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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