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他咬碎後槽牙,玄鐵劍完全出鞘。
赤焰衛的刀光如林,卻在觸及陳默衣擺時突然停住了——
“報——!”
急促的馬蹄聲打破了太廟的莊嚴,騎者渾身是血地從馬上滾下來:“蘇……蘇府地牢的老宦官醒了!說……說指認蘇相的證詞是被迷魂散逼出來的!”
李昭陽的手劇烈地顫抖著。
他望著陳默眼中亮起的寒芒,突然聽見自己心裡那根弦,“啪”地斷了。
李昭陽的玄鐵劍徹底出鞘時,陽光正掠過他鬢角新添的白發。
劍刃嗡鳴如泣,驚得赤焰衛統領喉結滾動——這是殿下第一次在眾目睽睽下露出破綻。
"殺!"李昭陽的喝令撞碎了太廟的琉璃瓦。
三十名赤焰衛如餓狼撲來,刀光割斷了陳默腰間飄起的衣袂。
陳默不退反進。
他足尖點地,《縮地成寸》的勁氣在靴底炸開,整個人如遊魚般滑出三步,反手將詔書舉過頭頂。"諸位可還記得,先帝駕崩當夜,守靈太醫為何暴斃?
七名謀士何故接連發狂?"他的聲音穿透刀風,撞進每個官員的耳鼓,"若非有人以"忘憂散"控人心智,豈會釀此大禍!"
李昭陽的劍尖猛地一顫。
他想起二十年前那個雨夜,老宦官捧著金漆食盒跪在床前:"殿下,這是太醫院新製的安神湯。"原來從那時起,他就被人當成了提線木偶?
赤焰衛的刀鋒已近眉骨。
陳默袖中銅鈴突然飛出,在半空劃出銀弧。"當啷——"銅鈴撞在太廟千年古鐘上,清越聲響震得漢白玉地磚嗡嗡震顫。
人群最末處,周嬤嬤枯瘦的手指快速掐動,藏詔閣方向隱約傳來綿長回響,像是古鐘在與另一個更沉的聲音唱和。
"這是……先帝定下的"信義共振律"!"戶部侍郎突然踉蹌後退,扶著石獅子的手直抖,"當年為防遺詔被篡改,陛下命人在藏詔閣鑄了座共鳴鐘,唯有真詔現世才會應和!"
滿場官員如遭雷擊。
左都禦史突然扯下自己的朝珠,對著陽光細看——那串他戴了三十年的翡翠,此刻正隨著鐘聲微微發燙。
這是隻有禦賜之物才會有的反應!
"圍起來,一個都不準走!"李昭陽的聲音破了音。
他望著階下跪了滿地的官員,玄鐵劍在掌心沁出冷汗。
可話音未落,城南突然傳來悶雷般的馬蹄聲。
煙塵裹著三千黑甲騎兵卷進太廟廣場,最前騎將的銀槍挑著"還我清白"的血旗。"末將陸九章,率雁門舊部來證蘇相清白!"那人翻身下馬時帶起一陣風,單膝跪地的聲音重得像山崩,"所謂"證人"皆被"紫金丸"操控,舌底尚有毒囊殘留!"
陳默望著李昭陽顫抖的手,忽然想起昨夜在宰相府偏院,蘇清漪捧著熱茶說的話:"他不是壞,是太怕。"此刻李昭陽的眼底翻湧著溺水者的慌亂,玄鐵劍當啷墜地,在青石板上濺起火星。
"你要的不是真相,是安心。"陳默彎腰拾起那方殘頁,墨跡邊緣正泛起極淡的紅,"可真正的安心,從來不是靠偽造的詔書寫出來的。"
殘頁被風卷著飄向天空。
李昭陽仰頭望著它,忽然笑出了聲。
笑聲越來越大,震得玄色大氅上的金線都在晃:"原來我李昭陽,竟活成了彆人的棋子......"他踉蹌著後退,撞翻了香案上的青銅鼎,檀香混著塵土味漫開,模糊了眾人的視線。
蘇清漪站在人群前端,袖中玉簪的溫度漸漸散了。
她望著陳默被夕陽拉長的影子,忽然想起三年前那個雪夜,他跪在府門前,雪落在他發間像月光。
那時她嫌他寒酸,如今才明白,真正的月光,從來不會因風雪熄滅。
柳如煙倚在廊柱後,指尖的青銅蟬突然發燙。
她抬眼望向西邊,影閣暗樁的信鴿正掠過飛簷——陳默要的"天下人心",已經攥在掌心了。
夕陽沉至屋簷時,陳默忽然覺得腰間玉佩一燙。
他低頭望去,羊脂玉上的雲紋正泛著幽光,像某種古老的召喚。
"收隊!"陸九章的喝令驚飛了簷下烏鴉。
赤焰衛們麵麵相覷,終於垂下了刀刃。
李昭陽被親衛架著往宮外走,經過陳默身邊時突然停步:"那四個血字......當真是先帝寫的?"
陳默望著他鬢角的白發,輕聲道:"他最後說的是"莫負山河"。"
李昭陽的背影晃了晃,終究還是被架走了。
夜霧漫進太廟時,陳默摸出玉佩。
玉上的雲紋不知何時凝成了半座宮殿的輪廓,在月光下忽明忽暗。
遠處傳來更夫的梆子聲,"咚——"的一聲,像是敲在某段塵封的記憶上。
夜雨淅瀝的前奏,正藏在晚風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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