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要讓全天下知道,執棋的從來不是棋子。
"去相府。"他將玄鳥令收入袖中,"該給局裡的人,上最後一道菜了。"相府正廳的鎏金獸首香爐裡,沉水香燒得正濃。
蘇清漪執銀箸撥了撥蟹粉獅子頭,瓷勺碰在青玉碗沿發出清脆聲響,席上十二位中立派大臣的交談聲忽然靜了半拍。
"前日陳郎夜裡說夢話。"她垂眸盯著碗中浮動的蟹黃,聲線輕得像落在絹帛上的羽毛,"我替他蓋被子時聽見,他喊"父皇饒命",尾音像浸了二十年的舊雪。"
最先被燙到的是工部侍郎周延。
他剛夾起的蝦仁"啪嗒"掉回碟中,油星子濺在緋色官服上:"蘇小姐莫不是聽岔了?
贅婿...贅婿如何能與皇家..."
"周大人當我是閨閣裡的糊塗姑娘?"蘇清漪抬眼,燭火映得她眼尾微挑,"當年冷宮走水,先帝第七子下落成謎。
陳郎後頸有玄鳥胎記,與《皇裔玉牒》裡記載的"玄鳥銜珠"紋分毫不差。"她端起茶盞抿了口,"我原也不信,可前日張懷德大人驗璽時,陳郎站在丹墀下,那方玉璽竟隱隱發顫——你們說,這是巧合?"
廳外穿堂風掀起竹簾,有人瞥見廊下伺候的小丫鬟正攥著帕子往耳後藏,顯然早把這話往各府傳話人耳朵裡送了。
吏部左丞王伯安的茶盞"哢"地裂了道細紋:"這...這要傳出去..."
"傳出去才好。"蘇清漪將半塊獅子頭撥到空碟裡,"若陳郎真是先帝遺孤,相府便是保皇正統;若不是——"她指尖劃過腰間的相府令,"那些跳腳罵贅婿的,倒成了汙蔑皇裔的反賊。"
正廳東角的漏窗突然閃過黑影。
李昭陽站在相府後巷的槐樹上,靴底碾碎半片枯葉。
他望著正廳透出的暖光,喉結動了動——十六年前,他也是這樣蹲在禦花園假山上,聽父皇與宰相商議立儲。
那時陳默該在冷宮喝著餿粥吧?
他摸了摸腰間的虎符,對暗處的親衛比了個"三"的手勢。
"傳我軍令。"他落地時帶起一陣風,驚得簷下銅鈴亂響,"三千義軍即刻移駐京郊三十裡,馬不卸鞍,箭不上弦——但要讓京畿衛戍營的探子看見。"親衛欲言又止,他扯下披風甩在對方懷裡:"陳默若真是潛龍,我護著;若不是...總得有人替他擋第一波暗箭。"
三日後的晨霧裡,霍去病的玄色披風沾著血珠。
他踹開破廟木門時,兩個影閣密使正把染血的密函往灶膛裡塞。"晚了。"他抽出腰間橫刀,刀背拍在左邊密使膝彎,"我家公子說過,活要見人,死要見血——你們選哪個?"
右邊密使突然咬碎舌下毒囊,黑血順著嘴角淌到青磚上。
霍去病眼疾手快扯過灶邊的破席子,密函殘頁"啪"地落在他掌心。
柳如煙的麵紗被風掀起一角,她湊過去時睫毛都在顫:"雙龍獻祭...首祭品是承平之子..."她猛地抬頭,"承平是先帝年號!
"承平之子"指的是..."
"是我。"陳默的聲音從廟梁傳來。
他翻身躍下,指尖捏著半枚染血的龍紋印——與他胸前烙印的殘缺處嚴絲合縫。
柳如煙的指甲掐進掌心:"他們要把你煉成祭壇核心!
影閣折騰這麼久,不是要殺你,是要拿你的命祭什麼邪術!"
深夜的忠魂坡上,陳默的無鋒鐵刀劃開掌心。
鮮血滲進焦土的瞬間,地下傳來悶雷般的轟鳴。
他看著血色沿著地縫蜿蜒,在月光下凝成青銅色的路徑,像條蟄伏千年的巨龍正緩緩睜眼。
"叮——"
係統提示在識海炸響時,他正盯著掌心的血珠。
【連簽第1027日,狀態更新:"執刀人"意誌突破桎梏,可短暫喚醒戰魂殘影協同作戰限時三次)】
山風卷起他的衣角,遠處京城的燈火像撒了把星子。
他望著青銅路徑延伸的北方,那裡有他從未謀麵的"父皇",有影閣的幽穀老巢,有刻在骨血裡的玄鳥圖騰。
"你們想翻這盤棋?"他對著風笑了,血珠順著刀背滴在青銅路徑上,"好啊——我不是來平反的,我是來翻天的。"
話音未落,山巔突然傳來鐵器碰撞聲。
陳默抬頭,月光裡立著個鐵甲童子。
那孩子手中握著半截斷裂的將軍令,鏽跡斑斑的尖端正緩緩指向他的方向。
忠魂坡的夜風愈發凜冽,陳默掌心血痕未乾,順著指縫滴在青銅路徑上,像給這條沉睡的龍脈喂了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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