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紅火焰騰起的刹那,陳默後頸的寒毛根根倒豎。
程霸殘魂裹著腐肉的骨爪已穿透他左肩,劇痛如電流竄遍全身,可他卻笑了——那金紅的光,與他血脈裡蟄伏三年的熱流終於對上了暗號。
"小雜種!"程霸的聲音像生鏽的鋸子刮過耳骨,七道亡靈鎖鏈嘶嘶作響,正往他心口鑽,"你娘護著的山河令早被我燒了!
這龍基,該由我程家......"
話音未落。
"錚——"
蘇清漪腰間玉玨炸成齏粉。
她本站在台下最末,此刻卻如被線牽著的傀儡,踉蹌著衝向高台。
眉心處有道金紅光芒如活物般鑽出來,與陳默左肩滲出的血珠撞在一起。
百姓的驚呼聲裡,兩條光龍虛影從二人腳下盤旋而起,龍鱗映得祖廟飛簷上的銅鈴叮當亂響。
陳默嘴裡嘗到腥甜,卻看清了蘇清漪的臉——她素日冷白的臉頰泛著不正常的潮紅,眼尾泛紅,像極了當年他在柴房偷看到的,她蹲在雨裡給病重的老仆喂藥的模樣。
原來這玉玨,是當年蘇老宰相從陳氏體柔遺物裡尋出的半塊?
"噗!"程霸的骨爪突然寸寸崩裂。
他殘魂凝結的黑霧被龍光撕出無數缺口,露出底下青灰色的魂體,"不可能......你們的命格怎會......"
"因為這山河令認的,從來不是你供的牌位。"陳默反手攥住程霸的手腕,骨茬紮進掌心的疼,反而讓他頭腦更清明。
他聽見係統機械的提示音在耳邊炸響:"連簽第1057日,觸發百日連簽成就·武道真眼·終極顯化。"
視線突然扭曲。
程霸殘魂背後,一道被鐵鏈纏成粽子的模糊身影顯了形——那是先帝!
他的魂魄被釘在黑霧中央,程霸的魂體像條蛆蟲,正從先帝心口的窟窿裡往外鑽。
陳默瞳孔深處的太極圖轉得更快了,連先帝眉骨間那道箭傷都看得清清楚楚,"原來你不是主謀,是寄生蟲。"
"閉、閉嘴!"程霸殘魂瘋狂扭曲,黑霧裡突然湧出成百上千隻鬼手,"給我撕了他!"
"鏡心火,起。"
低啞的女聲裹著血腥氣撞進戰場。
柳如煙不知何時站在祖廟飛簷上,她素日精致的螺髻散了,發間金步搖墜子紮進額角,鮮血順著下頜滴在繡著牡丹的裙上。
她指尖掐著的血印子泛著幽藍,那是影閣禁術"魅惑反製術"的引。
程霸的鬼手突然頓住。
他殘魂裡浮出一段畫麵:年輕的自己跪在龍床前,雙手捧著青瓷藥盞,先帝咳著血,枯瘦的手還在拍他手背:"程卿,朕信你能護好這江山......"
"不!"程霸發出尖嘯,黑霧如沸水煮開,"那是假的!
是你這賤婢......"
"是真是假,你自己最清楚。"柳如煙踉蹌著栽下飛簷,被韓無極抄手接住。
她的裙角還在冒青煙,那是精血燃燒的痕跡,"影閣的記憶鏡,照的是人心最臟的地方。"
陳默趁機抽出柴刀。
刀身缺口處的金光突然暴漲,直接捅進程霸殘魂的"心臟"——那裡正插著半截染血的山河令碎片,與他體內的熱流產生共鳴,"我娘說過,山河令在,龍基就在。
她護著的不是塊破玉,是這天下百姓。"
"啊——!"程霸的殘魂開始消散。
他最後看了眼被鐵鏈鎖著的先帝,又看了眼陳默肩頭的龍光,突然笑了:"你以為贏了?
千日連簽的代價......"
"叮——檢測到宿主即將融合關羽與白起戰魂。
警告:千日連簽終極代價啟動倒計時——剩餘9日。"
係統提示音剛落,祖廟四角突然傳來金鐵交鳴。
陳默轉頭望去,就見韓無極將柳如煙護在身後,抽出腰間橫刀。
他身後二十個親衛早已列成戰陣,刀鋒映著月光,正斬斷從地底鑽出來的怨靈絲線。
那些絲線泛著幽綠,像活物般往祭壇的方向爬。
"大人!"韓無極的聲音帶著粗糲的沙響,"這地底的鬼東西,在往祭壇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