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縫裡的黑潮突然退了半尺,像被無形的手攥住脖頸。
當玉佩觸到裂縫的刹那,整座皇陵方向傳來悶雷般的轟鳴,震得陳默耳膜發疼。
蘇清漪的山河令殘碑在掌心發燙,她抬頭時,正看見七道黑影從皇陵深處拔地而起——那是七尊丈二石像,甲胄斑駁卻棱角分明,眼眶裡的石珠突然泛起幽藍光芒,關節處金鐵摩擦的聲響像極了戰鼓。
"是...石像守衛!"程雪的聲音帶著哭腔,她臂上的爪痕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結痂,"我爹說過,這些是昭德夫人的守墓機關,百年前就該朽了..."
百姓的驚呼聲炸成一片。
有人跪伏在地,有人扯著嗓子喊"活神仙",更有老婦將懷裡的孩子舉過頭頂:"執刀者顯靈了!"陳默望著人群裡顫抖的膝蓋,突然握住蘇清漪的手腕。
他的龍鱗已爬至下頜,說話時帶著金屬刮擦的刺響:"清漪,讓他們信。
信得越深,程霸的偽龍就越怕。"
蘇清漪的手指在他掌心輕輕蜷起。
她看見陳默眼底的星子,那是比龍鱗更亮的光——他在布局,用百姓的信仰當盾。
柳如煙的影絲纏上最近的石像守衛腳踝,指尖剛觸到石甲,就被震得發麻:"這些傀儡...有龍氣共鳴。"她忽然想起影閣密卷裡的記載:"潛龍命格者可喚醒守陵死物。
阿默的命,比我們想的更重。"
"走。"陳默扯斷腰間影絲,七尊石像守衛竟自發排成雁陣,甲胄上的灰塵簌簌落下,每一步都震得青石板開裂。
他走在最前,龍鱗在晨光裡泛著暗金,像披著一副活的甲。
變故來得毫無征兆。
地縫裡突然竄出一團墨色霧團,其中裹著半截龍尾骨,腐肉簌簌往下掉。
怨龍殘魂的嘶吼能震碎內勁,最前排的石像守衛胸口被抓出三道深痕,石屑紛飛。
陳默的瞳孔驟縮——這是程霸用龍淵陣養了二十年的怨氣,專克機關傀儡。
"阿默!"柳如煙的影絲如網撒出,卻被殘魂撞得粉碎。
她望著陳默的背影,突然發現他的腳步頓了半息——極短的刹那,短到普通人以為他是踉蹌。
可下一秒,陳默的身影已出現在三丈外,龍鱗上沾著的黑血還在往下滴。
圍觀百姓的嘩然聲裡,柳如煙的指甲掐進掌心。
她的影絲是空間係異能,剛才那半息,影絲的延伸軌跡竟沒被扭曲。"他根本沒瞬移..."她望著陳默故意沾在肩頭的黑血,後頸泛起涼意,"他在演,演係統失控,演他快撐不住了。"
地宮巨門出現在視線裡時,陳默的龍鱗已爬滿半張臉。
九根碗口粗的鎖鏈纏繞門環,每根鎖鏈上都釘著活人屍骸——是當年被程霸滅口的守陵人,他們的眼珠早被挖空,嘴張成o型,像是死前喊著什麼。
"這是血祭鎖魂鏈。"程雪的聲音發顫,"用活人怨氣養的隕鐵鏈,隻有..."
"隻有龍氣能斷。"陳默接口。
他的指尖剛觸到鎖鏈,識海裡的命運輪盤突然瘋狂轉動,三秒後的畫麵像利刃紮進腦海:程霸的殘魂正站在祭壇中央,手按龍淵陣眼,嘴角咧到耳根。
"轟!"
陳默的柴刀突然泛起金光。
白起戰魂的虛影從他背後浮現,甲胄上的血紋比朝陽更豔。
戰魂抬手揮刀,三道刀氣如電,鎖鏈斷裂的脆響裡,三具屍骸被震成齏粉。
可戰魂的身影也在崩解,金甲碎片簌簌落在陳默腳邊,最後隻餘下一句低沉的"末將,儘力了"。
陳默咳出一口黑血。
他抹了抹嘴角,望著剩下的六根鎖鏈,又看了看逐漸清晰的地宮門縫——門後傳來若有若無的琴音,是《龍淵引》的調子,程霸最愛的曲子。
"清漪,帶程雪回相府。"陳默扯下染血的外袍,露出底下纏著紅繩的龍鱗,"柳兒,把石像守衛留在門口。"
"你要一個人進去?"蘇清漪攥緊山河令,指節發白,"裡麵有龍淵陣眼,有程霸的殘魂,有..."
"有該我了斷的因果。"陳默伸手撫過她發間的銀簪,那是他們成婚後他親手打的,"我簽到三年,不是為了成神。
是為了能站在這裡,替該活的人,推開這扇門。"
地宮門"吱呀"一聲,自己開了條縫。
門縫裡漏出的風帶著鐵鏽味,混著若有若無的笑聲——是程霸的笑聲,帶著二十年陰毒的回響。
陳默握了握腰間的柴刀,龍鱗在晨光裡泛著冷光。
他一步跨進地宮,身影被黑暗吞沒的刹那,聽見身後傳來蘇清漪的低語:"我等你回來,帶著該活的人。"
地宮深處,龍淵祭壇的青銅燈台突然全部亮起。
程霸的殘魂從陣眼中央浮起,他的麵容與二十年前被斬時一般無二,嘴角咧得能看見後槽牙。
他望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伸出半透明的手指,按在龍淵陣眼最核心的位置。
"小崽子,"他的笑聲像刮過鐵盆的指甲,"你以為推開了門,就能看見光?"
"這裡是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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