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見陳默的指尖在爆炸前極輕地動了動,像是在虛空畫了道符。
可下一秒,衝擊波已經裹著碎石砸來,她被柳如煙狠狠拽進鎮龍柱殘骸後,再抬頭時,隻剩滿地狼藉。
"陳默!"她的尖叫撞在石壁上,又被震得嗡嗡回響。
染血的山河令硌得掌心生疼,她瘋了似的撲向爆炸中心,卻在焦黑的青石板前跪住——那裡除了半片焦黑的衣角,什麼都沒有。
程雪的玉璽碎片"啪嗒"掉在地上。
少女望著空蕩蕩的祭壇,突然想起三天前陳默教她認龍脈走向時的模樣。
他那時蹲在沙盤前,指尖沾著金粉畫給她看:"真正的龍氣,該在百姓的灶膛裡,在學子的書案上。"現在那些金粉還沾在她指縫裡,可他連具屍骨都沒留下。
柳如煙的秘卷被氣浪掀得嘩啦作響。
她按住翻飛的羊皮紙,目光掃過陳默方才站的位置——那裡有極淡的金色光痕,像被風吹散的星子。
影閣少主突然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底泛起銳光。
她知道,陳默不會這麼輕易認輸,就像當年他在柴房裡被潑了三桶冷水,卻還能笑著說"今天的柴劈得格外順"。
皇陵石像守衛的最後一聲咆哮撕裂空氣。
那尊立了千年的石俑渾身裂開蛛網紋,胸口的青銅機關"哢"地彈出半截齒輪。
它看了眼被龍氣衝刷乾淨的祭壇,又看了眼癱坐在地的眾人,突然仰天發出轟鳴——那是啟動自毀的暗號。
"小心!"柳如煙拽著程雪滾向角落。
蘇清漪卻像沒聽見似的,伸手去夠那把落在焦土上的柴刀。
刀身還留著陳默掌心的溫度,她剛握住刀柄,就見石像守衛胸口騰起刺目藍光。
"轟——"
整座地宮劇烈震顫。
碎石如暴雨傾盆,蘇清漪被氣浪掀得撞在石壁上,眼前發黑前最後一個念頭是:原來失去他,比被千刀萬剮還疼。
等塵埃落定,地宮穹頂裂開數道縫隙,晨光如瀑傾泄。
蘇清漪咳著坐起來,懷裡還死死護著那把柴刀。
她看見柳如煙正把程雪從瓦礫堆裡拉出來,少女額角滲著血,卻還在翻找玉璽碎片;她看見石像守衛隻剩半截石腿,胸口的機關徹底炸成廢鐵——地窟深處傳來悶響,那是封印重啟的聲音。
"執刀者...殉了?"
不知誰的聲音從地宮入口傳來。
蘇清漪抬頭,看見幾個渾身是血的影閣暗樁扶著門框,臉上還沾著硝煙。
他們身後,隱約能聽見外麵百姓的哭嚎——不知是誰先喊了一嗓子,"執刀者為救我們死了",整座皇陵外的山腳下,頓時跪滿了人。
蘇清漪的指甲深深掐進柴刀刀柄。
她望著刀身上那個歪歪扭扭的"默"字,突然想起入贅那天的雨。
他渾身濕透地站在蘇府門口,被管家拿這把柴刀砸膝蓋時,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後來她才知道,他那時已經打通了手三陰經,隨便一躲就能避開,可他偏要站著受這一砸——他說要"把贅婿的屈辱,都變成磨劍石"。
"清漪。"柳如煙的聲音帶著沙啞。
影閣少主蹲在她身邊,伸手按住她顫抖的肩,"他留了後手。"她指了指蘇清漪頸間的玉玨——那是陳默塞給她的半塊,此刻正貼著心口發燙,"山河令在共鳴,他的本源...可能藏在裡麵。"
蘇清漪猛地低頭。
她看見山河令表麵浮起細密的紋路,和玉玨上的刻痕嚴絲合縫。
一滴淚砸在令身上,竟激起細小的金光,像有什麼東西在裡麵輕輕動了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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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過要掀棋盤。"她吸了吸鼻子,把柴刀抱得更緊,"掀到一半就跑,算什麼陳默。"
三日後,京城大街上飄著白幡。
朝廷的告示剛貼出來,說程家逆賊已誅,追封陳默為"鎮國執刀使"。
可百姓們不信這些虛銜,他們擠在城樓下,望著城牆上素衣立著的蘇清漪,望著她手中那把裹著紅綢的柴刀,突然有人喊:"執刀者的刀還在!"
"他會回來的。"人群裡有人小聲說。
很快,這句話像風一樣傳開,"他連贅婿都當得,還能怕什麼輪回?"
蘇清漪望著遠處的晨曦。
她聽見身側傳來細碎的驚呼,抬頭時正看見天際有一道虛影閃過——像極了那把柴刀的輪廓,轉瞬即逝。
她摸了摸頸間發燙的玉玨,唇角終於揚起一點弧度:"你說要帶我看最烈的江湖,最野的江山...我等你。"
與此同時,北疆荒原的風卷著沙粒打在破廟殘牆上。
稻草堆裡,一名衣衫襤褸的男子緩緩睜眼。
他的掌心有道淡金色的印記,正隨著心跳微微發亮。
"第1064天..."他啞著嗓子呢喃。
風掀起他額前的亂發,露出眉骨處一道淺淺的疤痕——和陳默後頸那道潛龍印記,分毫不差。
破廟裡的燭火忽明忽暗,他伸出枯枝般的手,撿起地上半截木棍。
當木棍尖輕輕點在青石板上時,一道隻有他能聽見的提示音,在識海炸響:
【今日簽到,獲得"重生之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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