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既出,滿場死寂。
蘇清漪立於高台之上,清冷的聲音傳遍全場:“諸公請看,這就是民心。若兵法隻為權貴爭霸、屠戮生靈,那它早就該死了!真正的力量,是守護,不是殺戮!”
世家諸公麵色煞白,再無一人敢言。
散場後,蘇清漪登上返回的馬車。
她疲憊地靠在軟墊上,習慣性地整理袖口,卻在車內的暗格裡,發現了一塊疊得整整齊齊的舊抹布。
正是當年陳默在書房打掃時,最愛用的那一塊。
她拿起抹布,指尖觸及之處,感覺到了細密的針腳。
在抹布不起眼的邊緣,用淺色的絲線,繡著四個小字——“低頭做事”。
她輕輕撫過那四個字,仿佛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溫度。
許久,她將抹布珍而重之地放入袖中內袋,貼身收藏,再未取出。
南疆,瘴氣之地。
柳如煙重返了昔日的宰相府舊宅。
這裡早已被改造成了一所“平民學堂”,專門收容流離失所的孤兒。
她悄立於窗外,隻見一群衣衫襤褸卻眼神明亮的孩童,正人手一柄掃帚,在院中比劃著。
一名斷了腿的老兵,正拄著拐杖,充當著他們的老師。
“看好了!”老兵用拐杖敲了敲地,“這一掃,不隻是打掉地上的灰,更是掃清心裡的怕!那一抬,不隻是揚起沒用的土,更是立起做人的誌!”
稚嫩的童聲跟著呼喝,一掃一抬,虎虎生風。
柳如煙看得癡了。
她忽然感覺袖中一物滾燙,急忙掏出——那竟是她珍藏多年,視若性命的最後一張“武聖戰魂召喚符”!
此刻,這張能召喚神明降世的無上符籙,竟在她掌心無火自燃,轉瞬間化為一縷青煙,飄飄搖搖,穿過窗欞,融入了那間簡陋的教室。
柳如煙恍然大悟。
真正的傳承,不是召喚遙不可及的神明來拯救世界。
而是教會每一個卑微的凡人,如何靠自己挺直腰杆,堂堂正正地活下去。
她釋然一笑,轉身離去,風中傳來孩童們清脆的問答聲。
“先生先生,是誰在教我們打拳呀?”
“是昨天幫咱修屋頂的大叔,是前天扶柴火的大娘,是每一個肯為我們彎腰的人。”
黃河渡口,新任工部主官程硯,麵對那張彙集了全國水文數據的“天下水利總圖”,已是束手無策。
浩如煙海的數據,彼此衝突,讓他三天三夜未能合眼。
困倦至極,他伏案小憩。
朦朧中,他感覺有人輕輕拍了拍他的肩頭。
猛然驚醒,堂內空無一人,桌上卻多了一張不知從何而來的草圖。
圖上,沒有標注任何山川河流,隻有千絲萬縷、宛如人體經絡般的細密線條,將一個個村莊、一片片田埂、一口口水井,緊密地連接在一起。
程硯盯著那張圖,如遭雷擊。
他猛然醒悟:這根本不是地理圖,這是一張“人心用水圖”!
治水的關鍵,不在於如何控製桀驁不馴的江河,而在於如何滿足每一片土地上,最微小、最真實的渴望!
他激動地撕碎了舊圖,依據這張草圖,重新繪製了一份全新的水利總綱,並將其命名為《平水流脈誌》。
在呈給朝廷的奏疏上,他聲明:“治水之道,不在控河,而在知人。”
次日清晨,他在打開窗戶時,發現窗台上,竟放著一雙連夜納好的嶄新布鞋。
鞋底還壓著一片曬乾的樹葉,葉脈如網,縱橫交錯,隱約可見一行極小的字跡:
“走的人多了,就成了法。”
與此同時,萬裡之外的雪山腳下,一個身著粗布衣衫的男人,正幫一位牧民修補被風雪撕裂的帳篷。
他的針線穿梭如飛,動作熟練而自然。
初升的太陽將他的影子拉得很短,緊緊貼在地麵,與腳下那片廣袤土地上無數勞作者的影子,漸漸融為一體。
遠處,炊煙嫋嫋,有人高聲喊道:“阿默叔,飯好啦!”
他應了一聲,頭也未抬,依舊專注地縫補著那道裂口。
而在千裡之外的京城,大周王朝權力中樞的議政堂內,蘇清漪翻開了最新呈上來的《民生策》。
扉頁上,建議人一欄,隻寫著兩個字:“佚名。”
她嘴角勾起一抹無人察覺的溫柔笑意,提起朱砂筆,在旁邊批下兩個字:
“準。此法甚好。”
半月之後,《無名策·終卷》頒行大典在即,京城內外,一片祥和。
程雪身著監察司主官的朝服,立於司天監觀星台頂,正準備親自主持這場象征著一個新時代開啟的儀式。
就在吉時將至,禮樂即將奏響的刹那。
一名司天監的信使,臉色慘白如紙,瘋了一般衝上高台,他甚至顧不得禮儀,直接撲倒在程雪腳下,聲音因極度的恐懼而變調:
“大人!不好了!北境急報——長城……長城它自己……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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