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這……這萬一……”
“沒有萬一!”程雪的聲音斬釘截鐵,“相信他們!”
返程途中,馬車在泥濘的官道上顛簸。
程雪疲憊地靠在車廂上,緊繃的神經終於鬆弛下來。
忽然,她感覺掌心微微一熱。
她攤開手掌,借著窗外微弱的天光,驚愕地發現,掌心不知何時竟多了一枚極薄的陶片,其形狀,恰如她自己的掌紋。
陶片上,用利器刻著兩個古拙的小字,仿佛還帶著泥土的溫度——
“順勢”。
同一時刻,北境。
蘇清漪並未在京城枯等。
她深知,水患一起,糧價必動。
她以巡視糧倉為名,親赴北境,這裡儲存著大周朝七成的戰略儲備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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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她剛抵達便接到密報:有幾個膽大包天的糧商,已暗中勾結倉儲胥吏,計劃於三日後月黑風高之夜,縱火焚毀三座副倉,製造糧食短缺的恐慌,而後趁機以十倍高價拋售私囤的糧食!
“調集三千羽林衛,封鎖所有倉區,將奸商與貪官一網打儘!”副將殺氣騰騰地建議。
“不,”蘇清漪眸光深邃,緩緩搖頭,“打草,隻會驚了蛇。我要讓他們自己鑽進死路。”
深夜,她換上一身夜行衣,悄然潛入倉區。
預想中的埋伏與廝殺並未發生,取而代之的,是令她難以置信的一幕。
巨大的糧垛之間,竟已被人悄然布下了一張詭異的“大網”——一條條浸透了水的粗大濕麻布,懸掛在糧垛之間,下方則是一排排盛滿清水的陶罐。
這布局,分明是陳默當年閒聊時提及的《灶台兵法》中,最不起眼的一招“隔火斷燃局”的放大版!
她心頭劇震,循著夜間挑水留下的濕痕一路查訪,最終在一間偏僻的茅屋前,找到了布置這一切的人——一個早已被大火燒毀了聲帶的啞巴婦人。
她每夜都默默地、獨自一人挑水浸濕那些麻布,無人知曉她的身份,更無人知曉她的動機。
蘇清漪沒有驚動她。
三日後,大火如期而至。
然而,烈焰剛一接觸到那些飽含水分的麻布,便發出“滋滋”的聲響,勢頭大減,最終隻在外圍點燃了幾座早已搬空的空倉,製造了些許聲勢,而儲存著百萬石糧食的主庫,竟毫發未損!
等待著糧價飛漲的奸商們,等來的卻是從天而降的羽林衛。
事後,蘇清漪在相府召見了那名啞巴婦人。
麵對當朝宰相,婦人毫無懼色,隻是用一雙布滿老繭的手,笨拙地比劃著:“有人……教過。火,怕濕。更怕……慢。”
蘇清漪的目光,落在那雙粗糙的手掌上。
她的思緒,瞬間被拉回到許多年前那個悶熱的午後,廚房油鍋意外起火,所有人都驚慌失措,唯有那個被稱作“廢物”的贅婿,不慌不忙,舀起一碗冰涼的米湯,沿著鍋邊緩緩澆下,輕而易舉地就熄滅了滔天烈焰。
“低頭做事……”她心中默念著那塊抹布上的四個字,眼眶微微濕潤。
她沒有給予婦人任何金銀賞賜,隻是下令,在每一座官倉的牆壁上,用最醒目的朱漆,刻下一行新的倉儲總則:
“防火不在兵,而在每日灑的一瓢水上。”
頒行新規的那日,京城天色漸晚,烏雲低垂,仿佛預示著一場大雨即將來臨。
蘇清漪獨自站在觀星台上,遙望西南方向,那裡,是程雪正在苦苦支撐的旱區。
她輕輕籲了口氣,心中升起一絲莫名的不安。
水患剛平,大旱又起。
這天下,就像一口永遠也燒不乾的鍋。
而他留下的方法,真的能應對所有天災人禍嗎?
她正沉思間,一名內侍匆匆奔上高台,手中高舉著一份來自西南邊陲的八百裡加急軍報,臉色煞白如紙。
“相爺!不好……不好了!程雪大人她……她在西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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