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道理,是能讓白菜長得比人還高。
南疆深穀,柳如煙帶著一群眼盲的孩童采藥歸來。
途經一處陡峭山崖時,一陣空靈而威嚴的回響忽然在山穀中響起,仿佛直接印在每個人的腦海裡:“第七日黎明,神光將臨此崖,受選者將聽見終極密語。”
那聲音帶著無儘的誘惑,仿佛隻要聽到那句“密語”,便能勘破天機,洞悉未來。
柳如煙的腳步沒有絲毫停頓,她隻是輕輕拍了拍手,柔聲對孩子們說:“累了吧?我們在這裡歇一歇。”
她讓孩子們在崖下的一片草地上坐下,然後從隨身的布包裡,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塊塊用蜂蜜和米粉做成的蜜糖糕,每人分了一塊。
“慢慢吃,彆噎著。”她叮囑道,看著孩子們臉上露出滿足而甜蜜的笑容。
待到孩子們吃完,她又讓一個年長些、記性好的孩子,哼唱起那首她教了無數遍的催眠曲。
那曲調悠緩寧靜,氣息綿長,仿佛山穀裡的風,林間的溪。
一個接一個,孩子們枕著柔軟的草地,帶著嘴角的甜意,沉沉睡去。
柳如煙自己也靠著一塊山石,閉上了眼睛,呼吸漸漸平穩。
不知過了多久,第七日的黎明終於到來。
一抹璀璨的金光自東方天際迸發,精準地投射在那麵山崖之上,整個崖壁霎時間金光萬丈,神聖非凡。
然而,預想中聆聽“密語”的“受選者”們,卻無一人睜眼,依舊沉浸在香甜的夢鄉之中。
那刺目的金芒,最終隻驚起了一群在崖壁上築巢的山雀。
它們撲棱著翅膀,嘰嘰喳喳地四散飛開,嘈雜的鳥鳴聲徹底蓋過了那若有若無的“密語”回音。
陽光漸漸變得柔和,柳如煙睜開眼,輕撫著身邊一個剛剛醒來的童子的發絲,柔聲問:“你們聽到了嗎?”
那幼童揉著惺忪的睡眼,笑著答道:“聽到了,老師。是糖在嘴裡慢慢化掉的聲音,甜甜的,黏黏的。”
一係列類似的事件,在天南海北,以各種匪夷所思的形式同時發生。
程雪的孫女在井邊洗衣,見井圈青苔拚出“祭祀時辰對照表”,她不言不語,每日將醃菜用的高鹽堿廢水倒於其上,苔蘚儘數脫落,反在罐底積水處滋生出能隨日光變色的綠藻,成了村婦們判斷晴雨的“天氣預報”。
她對同伴說:“日子不是排出來的,是過出來的。”
老兵李昭陽巡邊至古渡口,見河灘沙地一夜堆成祭天高壇,蘆葦為仗。
他冷笑一聲,直接在壇心挖坑埋鍋,升起篝火烤肉,炊煙與香氣引來獵戶牧童,眾人圍坐共食,酒酣耳熱。
他擺手道:“吃完了記得把灰扒平就行。”一夜風雨,沙壇儘毀,唯餘一圈焦土,翌日竟從中開出絢爛野花。
他低語:“你要搞典禮?老子先請你吃頓好的。”
而韓九犁田至午,發現田埂泥土竟自動隆起,塑成一套完整的祭祀禮器——鼎、爵、觚,栩栩如生,旁有虛影小字“請主持秋祭複禮大典”。
族中長者見之,激動得涕淚橫流,當即便要跪拜酬禮。
韓九卻一把拉住他們,搖了搖頭。
他沒有毀壞那些泥器,反而將勞累了半日的耕牛牽至田中,解開犁具,讓它就在那泥塑的禮器旁臥倒休息。
他自己則一屁股坐在那尊象征著王權與社稷的泥鼎上,掏出煙袋,吧嗒吧嗒地抽了起來,煙灰飄落,正好灑進那隻精巧的“爵”口之中。
三日後,一場大雨將泥器泡得軟爛。
那頭歇夠了的黃牛起身時,巨大的身軀隨意踩踏,將那些所謂的“禮器”儘數踏成了爛泥,與田地融為一體。
翌日清晨,奇跡發生。
那片被牛踩過的田中,所有稻穗竟齊齊朝著一個方向,如同朝聖般微微擺動,形成一圈巨大的環形波紋。
而在波紋的最中央,那堆被踏平的爛泥之中,一株無人栽種的野桃樹竟破土而出,一夜之間,抽枝展葉,花開七瓣,粉白如雪,散發著沁人心脾的清香。
陳默恰好路過,看到這番景象,駐足良久。
當他的目光落在那株奇異的七瓣桃花上時,他忽然感覺自己那早已沉寂如古井的丹田,竟猛地一顫,一絲溫潤而磅礴的生機,仿佛從腳下的大地深處湧來,順著經脈緩緩流轉,與這片天地的呼吸達成了前所未有的共鳴。
也就在同一時刻,在那永恒黑暗的無儘深海之底,那條象征著舊日秩序的燈籠魚,緩緩地張開了嘴。
它腹中最後一縷微光徹底熄滅,同時,一粒比微塵更細小的光點,被它輕輕吐出。
那光點不落,不沉,隻是懸浮在漆黑的海水中,隨著最微弱的洋流,緩緩旋轉,再無方向,再無意誌。
像一句無人聽見,卻始終存在的回音。
那一夜,陳默睡得前所未有的深沉,無夢,無擾。
然而,在晨鐘未響、天光未亮的最深沉的黑暗中,他的雙眼卻毫無征兆地豁然睜開。
一股無聲卻不容抗拒的牽引力,並非來自任何係統或指令,而是源於腳下這片剛剛開始自由呼吸的土地深處,正清晰地,催促著他一路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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