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李令月去公主府探望。
黃玲兒去繼續禍害老方。
紫煙待在家裡研究純陽蟲的菜譜。
而陳行則在京兆府坐堂。
一個上午的時間,他翻遍了近日以來,甚至往前更早的案卷,結果發現樁樁件件的都處理的乾乾淨淨,有理有據。
在淮南殺得有些狠,甚至於連自己的一族都給誅了。
所以這才造就眼下這般情況。
意料之中。
陳行本也不是來京都當捕頭破案的。
就是眼下手中,一份趙姓父子強占民財,還未判決的案子,讓他覺得有些玩味。
“大人。”
京兆府少尹,也就是陳行在京兆府麾下的頭號佐官,是一個白白胖胖的中年男人,還是一位儒家第二問心境的修士,叫周富貴。
沒錯,就是周富貴。
怪喜慶嘞。
此時看著伏案翻閱卷宗的陳行,笑道:“下官在京兆府多年,大人若是想查什麼事,不妨跟下官說一聲,隻要京兆府有其卷宗,下官就能給大人拿出來。”
顯然,他以為陳行是想做某件事,正在翻閱卷宗,看能不能從中找到線頭把柄。
他哪裡知道陳行隻是隨手翻閱,壓根沒想著做什麼事,針對什麼人。
“富貴啊……”
陳行笑眯眯道:“京都內外兩城,外城八十坊,內城二十坊,存民如何?”
周富貴自不是繡花枕頭,當即如數家珍道:“外城八十坊,在冊之民九十二萬餘人,內城約五萬。這些不包括各衛各府的軍卒差役,以及各府的奴仆,約莫算下來,大概能有百萬眾……”
“百萬眾。”
陳行點點頭。
想要維持這樣規模的大城,可不是玩笑,吃喝拉撒哪一樣都得井井有條,衣食住行哪一條都馬虎不得。
“我北上而來,在京畿之地多有留意。”
陳行笑著詢問,“京畿之地的糧田,似乎不足以供應整個京都吧?”
“大人明察秋毫。”
周富貴點點頭,“朝廷有大倉九座,以供收納各地稅糧,且京都糧商三十餘家,水路兩運日日不絕,這才能活人百萬。”
“那百姓都吃得飽嗎?”
聽到這個問題,周富貴愣了一下,遲疑道:“倒是甚少聽說有百姓餓死,應當都吃得飽。”
見他如此,陳行點點頭,“那你繼續做事吧,本官出去轉轉,下午去提督府坐堂,有事去那裡尋我。”
“是。”
……
畢國公府。
畢國公這個胖老頭兒看著來見自己的兒子,笑道:“還不錯,才一天時間就想清楚了?”
趙克己搖搖頭,“孩兒想了一天,還是想不通,所以想來跟父親好好論一論。”
論一論?
胖老頭兒深吸一口氣,隨手將手中魚食撒出去,繃著自己的情緒回到書房,坐下後,見趙克己也想坐,當即一拍桌子,怒喝道:“給我站好了!”
趙克己一個激靈,心中暗道不好,連忙說道:“要不兒子再去想想?”
“榆木疙瘩!”
胖老頭兒氣得直喘氣,“你也彆想了,不是說想跟我論一論嗎?論吧!我倒要聽聽金吾衛大將軍冥思苦想這一日,有何高論!”
被罵一句,趙克己也是火氣大漲,氣憤道:“說就說!其一,誰都看得出來,那冠軍侯本就是陛下跟內閣那幫子的人,我們熱臉去貼也就罷了,何苦奉上淵城收益?這不是徒勞資敵嗎?
其二,那冠軍侯秉性酷烈,連自己族人都殺了一乾二淨,足可見其是個薄情寡義之人,對我們送上去的善意,他能看重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