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祖法隊下淵城……”
天慶帝喃喃一句，忽然瞪大眼。
“沒錯。”
薛家老祖直起身，看棄子一般冷冷看著他，“你這養不熟的白眼狼，真以為這些年你能好好活著，是因為什麼？
靠這些最高不過四品，哦，現在是五品的錦衣衛？
笑話！
祖法隊不在京都，就沒人再鎮壓那飛虎關淵門的奇詭之物。
就算欽天監即刻接手，他們短時間內又找得到法子嗎？
你那個師弟厲害是厲害，可他拿這玩意，有辦法嗎？
你猜，是欽天監找到解除此物的法子快，還是這東西把你耗死快？
身為薛氏弟子，你應該清楚這纏繞薛氏一族幾十年的魘魂是什麼東西吧？
連薛聖都沒辦法……
嗬嗬，陛下，祖法隊都走了，屆時留在京都的薛氏弟子會如何？
你死了，怪我？
跟老夫有什麼關係？你為什麼不是宗師境武者呢？那樣你就不用害怕了。
陛下，用你的帝王心術，讓老夫看看你如何破局吧……”
“你不能這樣！”
天慶帝抓住他的手，嘶吼道：“十三祖！我也是薛家人，你睜開眼看看我，我做的不差啊！為什麼就非得隻盯著望之一個人！我也行啊！”
“如果你行，就不會這麼求我。”
薛家老祖冷冷甩開他的手，“陛下，老夫天明就走，若是天亮前，你還沒有回心轉意，那老夫就等著從淵城回來後，看看陛下的本事了。”
說罷再也沒有停留，徑直往宮外走。
“十三祖！”
“你不能這樣！”
“你看看我！看看我薛承明！”
“十三祖！”
任由身後天慶帝如何嘶吼，薛家老祖依舊麵無表情，邁步離開。
天慶帝身後的寢宮被打開，皇後匆匆跑過來，為其拍去身上塵土後，沒有說一句話，隻是攬住對方的腰，把頭靠在對方胸膛上。
劇烈的起伏以及心跳聲，聽得她心裡慌亂不已。
“朕不會低頭的！朕沒有錯！”
天慶帝用力攬住皇後，哽咽道：“寶兒，朕寧死也不低頭！！！”
“那就去找陳行，現在就去！”
皇後抬頭，眼中閃過一絲決絕，“我跟你一起去，帶上啟兒，請他幫你殺了這老頭，隻要殺了他，立馬再選一個人接管宗人府，就再也不用怕了！
陳行要是不答應，我跟啟兒以死相逼！”
“是不是還要跪在他麵前？”
他呢喃一聲。
皇後愣住。
“為了活，我可以什麼都做，為了不讓人欺負，為了當一個真正的皇帝，我什麼都可以去做……但你不行，啟兒也不行……”
天慶帝……薛承明……
崔曉明緩緩閉上眼，留下兩行熱淚，“我說過很多假話，有些我自己都快當真了，但其實我都知道，我一直都不曾真正走進陳行心裡，所謂親厚情分，始終還隔著一層。
我去，他不會答應，你跟啟兒去……
不，你們不能去，我來這個世界到現在，依舊沒有半點尊嚴。
但你倆，皇後跟太子，一定要有。
你們要帶著我從來沒撿起來的那份尊嚴一起，好好活下去。”